祁縣美食——炮守堡灌腸

我是出生在灌腸世家的,從小吃著灌腸長大,我姥爺、老姥爺、老老姥爺都是做灌腸、賣灌腸的,堪稱炮守堡灌腸的鼻祖,小時候,一群堂姥爺、一群堂舅舅全是做灌腸、賣灌腸的,可以說灌腸維持了幾代人的生命,可如今這個灌腸家族幾乎沒有還靠灌腸維生的。

做灌腸是個力氣活,灌腸的魂在于面,純純的蕎麥面和頗費功夫的和面過程。和面是個大工程、力氣活,直徑一米的大缸,蕎麥面、鹽按比例混合,一斤面一錢鹽、四斤水,這只是一個大概的比例,訣竅在于加水的速度和量,先是把面和成絮狀,再揉成團,然后開始一點一點的加水,再把面團一點一點稀釋,稀釋到能把面提起來的程度,開始摔打,用手捧起面一遍一遍的甩在缸里,直到把面的筋骨摔出來,那個費勁程度至少相當(dāng)于一個成年男人跑個五千米,摔好的面,再一點一點往進加水,一點一點的攪勻,如此反復(fù),直到把量好的水全部攪進去為止,這時候的面就像我們攤煎餅的面糊,用勺子舀起來既不能掛勺太多也不能不掛。

和好的面舀在碟子里,準備上籠蒸,如果說和面是技術(shù)活,舀面就是技巧活,舀面的時候一手端盆,一手拿勺,分分鐘的時間填滿一個籠屜百十個碟子,舀面的過程基本做到了不流不溢不滴,盛在碟子里的面糊不多不少,多了成型的灌腸太厚,少了又不成型,八到十分鐘灌腸出鍋,燙手的的灌腸碟五分鐘內(nèi)從籠屜取出一排排立在干凈的地上,騰出的籠屜準備下一輪上鍋,這個過程恰恰是蒸灌腸的八到十分鐘。

第二天早晨,晾涼的灌腸要起碟,又是個技術(shù)活,一把小巧的長刃小刀,輕輕劃個口,一劃拉一張灌腸出碟,都不帶破的,兩兩一對,層層錯位整整齊齊碼放在灌腸箱里。在做灌腸的過程中還需要準備必不可少的蒜水,從記事起就天天剝蒜,剝好的蒜放在一個大石甕里,加少許鹽,用兩個拳頭大的石錘錘成泥,再加上水灌到瓶子里。扎灌腸的扎扎,其實就是冰糕棍,小時候一到趕會,就會主動請纓去會上撿冰糕棍,那會真是恨吃冰糕的人太少呀,一個會下來在人群中擠上一圈也就收獲小小的一把,撿回的冰糕棍洗干凈,用小刀把一頭削尖,裝在小桶子里大功告成。

賣灌腸的吆喝不叫賣灌腸叫打灌腸,因為最早吃灌腸的人都是現(xiàn)吃,兩對灌腸放在小碗里,用小刀橫著三刀斜著三刀就叫打,加入一小股醋、一些蒜水、一滴香油、一點辣椒就可以大快朵頤。而我們小時候吃灌腸壓根不用調(diào)和,學(xué)著大人用刀一劃拉,一張灌腸起碟卷個圓筒直接咬著吃,順便偷偷的在蒸灌腸的籠屜里塞上兩個雞蛋,飯就有了。炒著吃的灌腸更是美味,燒紅的油里扔進去一把豆芽,一滋啦,灌腸入鍋,炒灌腸不能老用鏟子撥拉,容易糊鍋,就在油里煎到一面金黃,翻鍋,配好的蒜醋噴進去,出鍋,香氣四溢啊,最好吃的是炒灌腸糊在鍋底的鍋巴,那才是人間美味。

關(guān)于灌腸的記憶太多了,長大后出了祁縣從來沒買過灌腸,世面上的灌腸雖然調(diào)和講究,灌腸本身太厚太黑太膿,都不帶一點筋骨的,小時候的灌腸掉到地上最多彈兩下。灌腸的美味仍然深深的影響著每一個祁縣人,逢年過節(jié)、日常生活都少不了,宴席上一碗水灌腸受歡迎程度往往賽過一桌的珍饈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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