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溫柔脆弱的亞洲之心

阿富汗絲綢之路上東西方文明匯聚之地,這里神秘而陌生,保守而復(fù)雜……隨著近月阿富汗局勢的不斷惡化,外交部和中國駐阿富汗使館已多次提醒在阿中國公民盡快撤離。動亂下阿富汗人民再次陷入了水深火熱中……

北大考古學(xué)博士劉拓于2014年和2017年兩次獨自踏尋阿富汗諸多古代遺存,期待在歷史地理的框架中,給這片土地上的城市街道、路程中的自然風(fēng)光、由古跡串聯(lián)起的歷史故事一些更清晰的交代。

從辦理簽證到飛往喀布爾,世界上最復(fù)雜、最脆弱的一角在一瞬間撕開,赤裸裸地展示在還沒有什么出境閱歷的我的眼前,那種沖擊感永遠(yuǎn)歷歷在目。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去過30多個國家,很多旅行細(xì)節(jié)都淡忘了,但對于阿富汗,每當(dāng)我閉上眼睛,仍然能看到喀布爾巴扎里的鳥籠,聽到坎大哈開齋時的邦克,摸到賈姆宣禮塔過河的溜索……這些細(xì)節(jié)實在太過豐沛,它們從我的腦海中傾瀉到紙上。

——劉拓

圓夢賈姆宣禮塔

出發(fā)時是上午10點鐘,只用了5分鐘時間,車子就離開了省會,開到了蜿蜒的河谷里。同喀布爾周邊完善的公路系統(tǒng)不同,這里剛一出城就變成了土路。哈里河的河水,因為清澈而顯得顏色并不真實,好像半透明的青玉。賈姆塔和恰赫恰蘭同在哈里河邊,我以為車子會一直順河向西,但它很快就向西北方向駛離了河道,走上了一條幾乎看不見道路形狀的在衛(wèi)星圖上沒有的小徑。從這時開始,我全程沒有看到其他任何一輛車。看著離正常路線越來越遠(yuǎn),我當(dāng)時很害怕,擔(dān)心士兵們不是要帶我去看塔,而是到一個荒郊野外的監(jiān)獄把我關(guān)押起來。后來看塔利班分布圖才知道,恰赫恰蘭向西不遠(yuǎn),干道就被塔利班控制,一直囊括到宣禮塔所在的位置;向北繞行可以避開這片區(qū)域,最終從塔利班統(tǒng)治區(qū)域的最窄處自北向南扎向宣禮塔,從而最大限度減短在塔利班控制區(qū)的停留時間。但這個繞行道路真是太艱險了,車速大約只有20公里/時,士兵的槍口顛著顛著就會朝向我,我趕忙得把它撥開。揚起的灰塵能飄到幾公里開外,一程往返過后,我的頭發(fā)完全變成了灰色。

去賈姆宣禮塔路上的罌粟田

也正是在這繞路的過程中,我看到了既往的旅行者所不曾見到的風(fēng)景。曾經(jīng)徒步穿行整個赫拉特到喀布爾的中央山地路線的英國人羅瑞·斯圖爾特(Rory Stewart),選擇了最短的沿著河谷的路線;而零星的前往宣禮塔的旅行團和散客,在以前形勢相對更好的時期,會選擇恰赫恰蘭向西南方向的一條比河谷道路稍好的路繞行。這里山谷中的村落比巴米揚的更加原始,幾乎完全看不到現(xiàn)代文明的痕跡,所有房子都是純土坯建造,仿佛融化在山體里;男士的服裝和外面類似,而女士的服裝相對統(tǒng)一而極有特色,都是綠色的褲子,長及腳踝、布滿白色花紋的紅色頭巾,很多人還使用綠色的頭箍來固定頭巾。相比于外面常見的布卡,這種色澤鮮艷、暴露臉部的服裝,真是一道讓人印象深刻的風(fēng)景線。女士都深目高鼻,很像印歐血統(tǒng)的塔吉克人,回來查閱資料,得知這應(yīng)該是阿富汗西部山區(qū)神秘的艾馬克(Aimak)人。坐在我身邊的軍人名叫拉希德,一路和我相談甚歡,但是他對拍攝女性還是極其忌諱,很多次我想拍攝這種服裝,都被厲聲制止,留下遺憾。

車隊遇到檢查點

隨著車子的行駛,我越來越感到后怕,覺得幸好沒有自己來。一方面是因為檢查點實在太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攔繩的點,需要軍人和檢查點溝通后,松開繩子才能通過;另一方面更讓人驚訝的是,車子大約行駛一小時之后,開始出現(xiàn)漫山遍野的罌粟花。我一開始完全不敢相信,向拉希德確認(rèn)這是什么,他做出了抽煙的動作,然后表演出醉仙欲死的神情。其他的軍人看見這個場面都哈哈大笑,這種笑反而讓我覺得恐怖,因為這樣一種植物,在他們眼里竟然這樣稀松平常。金三角禁毒后,阿富汗成為世界上最重要的鴉片產(chǎn)區(qū),我料不到竟種植得這樣明目張膽。我讓汽車停靠在一片巨大的罌粟田邊觀賞。它們是如此美麗,從粉紅到紫紅色的花朵,在陽光下迷亂卻不乏秩序,亭亭而立蔓延到山腳下,三兩兒童在其中嬉戲。然而作為毒品產(chǎn)區(qū),很難想象深入其中會有怎樣的利益糾葛,這可能會平添一分危險。

公路實在荒蕪,啟程之后的三個小時,大概只有兩三次會車。之后車頭撥轉(zhuǎn)向南,進入了相對寬些的土路;兩個小時之后,開始急速盤旋下坡,從衛(wèi)星圖上看,車子也離哈里河越來越近。當(dāng)車子一頭扎向河谷,向左拐去之時,宣禮塔的修長外觀,出現(xiàn)在峽谷夾縫的河流盡頭。軍人們開始?xì)g呼,拉希德一手拍我肩膀,一手指向前方,高喊“Jam!Jam!”我也興奮得大叫起來。

溜索越過哈里河

已經(jīng)下午2點,兩輛車子停在河北岸的一座小房子旁邊。一位老者走了出來,招呼軍人們洗手洗臉,然后不知道從哪里抬出來了四五麻袋黃杏,拉希德取了一些遞給我,剩下的被抬到了車子后備廂里。正是齋月期間,我避到旁邊的小樹林里吃杏,這真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品種。從軍人的行為上,也能看出當(dāng)?shù)氐淖诮虤夥沾_實非常保守,所有人沒有喝一口水,也沒有吃一口東西,我?guī)缀跻呀?jīng)餓得眼冒金星了,他們卻還是習(xí)以為常。東西歸置好之后,拉希德招呼我跟他一起,準(zhǔn)備過河去近距離觀看宣禮塔。河上并沒有橋,只有一個我走到近旁都沒注意到的溜索。溜索非常簡易,就是雙線橫跨兩岸,人掛在其中一條繩子上,岸上的人不斷拽動另一條繩子,就可以讓人移動過去。兩個身強力壯的士兵過去之后,拉希德用保護繩綁住我的腰,讓我死死拽住保護繩。在哈里河近30米長的空中,花了一分鐘時間我才被拽過去。這對于臂力幾乎為零的我來說,真是很大的考驗?;搅硪贿?,已經(jīng)過去的軍人一把把我抱住,隨后所有的人都慢慢滑了過來。

作者在賈姆宣禮塔

緩步走到塔下,塔身花紋之精美讓人暈眩。宣禮塔高68米,僅次于印度德里的顧特卜(Qutb)塔,是世界第二高宣禮塔,但其年代應(yīng)該比后者稍早一些,是曾經(jīng)統(tǒng)治阿富汗乃至中亞、南亞部分地區(qū)的古爾王朝遺存下來的最重要的建筑物。古爾王朝(1148―1215)國祚不到百年,物質(zhì)遺存較少,其首都位置,目前仍然不太清楚。很多人認(rèn)為,和大部分伊斯蘭政權(quán)不同,古爾王朝沒有將首都設(shè)在平原大城市中,而定都在地形險峻的哈里河河谷,如今孤零零的賈姆宣禮塔,就是都城的一個重要的標(biāo)志物??梢哉f,伊斯蘭教作為一種入世的宗教,像賈姆宣禮塔這樣襯著深谷,有著隱修感覺的建筑,可能獨一無二。宣禮塔通體滿被復(fù)雜的磚雕圖案覆蓋,延續(xù)了這一地區(qū)的早期裝飾風(fēng)格,但在塔頂部有一圈藍色的釉磚《古蘭經(jīng)》經(jīng)文,開啟了后世大面積使用彩色釉磚的先河,有著承上啟下的意義。

拉希德帶著我走到塔下,說自己也是第一次來,感覺比我還要興奮,和我各種自拍合影,其他的軍人也都自拍得不亦樂乎。我們仰望著藍天白云下的高塔,他給我念誦著塔中間部分的長段經(jīng)文—這是完整的《麥爾彥章》。我努力和他比劃,想要知道塔的入口在哪里,因為這座塔其實是可以攀登的,內(nèi)部構(gòu)造很有意思。然而他幫我問了一圈以后發(fā)現(xiàn),塔北面的唯一入口已經(jīng)被封死了,即使梯子仍然擺在那里,這真是很大的遺憾。接著我離開了所有人,獨自到更遠(yuǎn)的地方尋找拍攝角度,在河灘上將相機擺弄了十幾分鐘,終于獲得了一張完美的和宣禮塔的合影—獨自在外使用單反相機旅游真是有很大的問題,和景點合照只能依靠路人,而阿富汗幾乎沒人會使用相機。

宣禮塔細(xì)部

回到塔下,管理員正在急急忙忙地找我,看見我以后,讓我不要動,神神秘秘地從懷里掏出一個本子。我打開一看,原來是游客留言本,管理員希望我也寫一些感想。我把本子從頭到尾翻了一遍,發(fā)現(xiàn)其中文字大部分還是用阿拉伯字母書寫的,大約是普什圖語,只有三四處是英語;而時間距離我最近的英語留言,是馬來西亞人寫的,竟然已經(jīng)是5年前—這也從側(cè)面反映了獨立游客到達這里有多么艱難。我用中文剛剛開頭,管理員就表情一愣,示意我應(yīng)該用英語寫。我說我一定要用中文,讓本子上留下唯一一篇中國人的留言。寫完以后,我的內(nèi)心還是很自豪的。

扒著溜索回到公路邊,時間還早,我看到路邊的山坡上有一些建筑基址,就想上去看看。拉希德和另外一位軍人為了我的安全,一定要陪同。有人認(rèn)為,這就是古爾首都的一部分城池,也是俯瞰宣禮塔的絕佳角度。拉希德殷勤地要給我拍照,但我回去一看都被拍得歪得不得了,而他也要在宣禮塔前擺一些拿槍的造型,照出來卻是非常帥氣。我已經(jīng)五六個小時沒喝水了,快爬到山頂時,感覺一陣眩暈。我拼命指著嗓子對拉希德示意,他拿出了自己的水,我不顧一切地咚咚灌了下去,看著他不經(jīng)意地舔了舔嘴唇,心里還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因為畢竟是齋月。到了山下,他趕忙跑去拿了更多的杏給我,讓我趕快都吃下去,一路感動過來,那一刻又差點落淚。

宣禮塔遠(yuǎn)觀

大概就在這里停留了不到兩個小時,我們就必須返回了,要不然沒法在天黑之前回到城里。在回程的路上,我的心情卻逐漸沉重起來:軍隊長官稀里糊涂就派車把我送到這里,還搭上了這么多兵力,總路程超過10個小時,這得要我付多少錢?我摸了摸剩下的美金,還有七八百,他們即使全部要去,似乎也可以接受,畢竟有那么多士兵要分呢。但我接下來就要去赫拉特,如果身無分文的話,應(yīng)該怎么度過那一天?想著這些,我便沒有心情看路上的風(fēng)景了,等著他們跟我提錢的事情。士兵們這時候反而更在興頭上了,拉希德和其他人一起唱起了歌,說這個地方他們也是第一次來,這里有全古爾省最好吃的杏,他們看了風(fēng)景,買了杏,特別開心。太陽逐漸西斜,汽車揚起的灰塵閃爍著狂野的光,我也被這種氣氛感染,暫時不去想以后的事情了。當(dāng)日落山后,天空泛起魚肚白時,我終于再次看見了哈里河水,十幾分鐘后回到了軍營里面。士兵們把新買來的杏鋪了一地,開齋時間馬上開始,全營房的人們都用盆接過自己的一份,開始清洗。時間一到,餓了一天的朋友們都開始大吃特吃,而我早在之前就快把自己喂飽了,整個氣氛仿佛狂歡。隨后軍隊的車把我拉到附近的旅館里,拉希德和旅館老板交代,無論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放我出旅館門,必須等待他們第二天早上來接我去機場。我和他強調(diào)了八點半的時間,他讓我不要擔(dān)心,一切早飯晚飯都在這里吃,盡量不要和旅館的其他人見面,隨后就跟我告別了。

塔對面的古爾城遺存

一天的經(jīng)歷都仿佛做夢一般,我沒搞明白他們送我去宣禮塔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匆盐臆浗谶@里。旅館老板卻是非常信守規(guī)定,甚至連屋門都不讓我出。侍者給我端進了很多好吃的,還給我一大盆水讓我洗澡,甚至準(zhǔn)許我在陽臺的下水管道直接上廁所,但是堅決不能出門。我實在害怕這是什么陰謀,想通過買東西嘗試出去看看,而老板張開雙臂在樓梯口把守,最終派人出去買了我要的東西。到了晚上九點來鐘,我也就認(rèn)命了,在地毯上睡去,等待清晨的到來。

從恰赫恰蘭到赫拉特

晨禮的動靜很大,天沒亮我就被吵醒了。從窗口看去,紅色的日光逐漸蓋滿遠(yuǎn)處的山體,淡淡的灰塵在土黃色的小城中彌漫。我又一次嘗試出門和下樓,竟然沒人管我,終于可以在恰赫恰蘭城區(qū)的大街上溜達了。這座省會大概就一個十字街的道路是柏油的,街心環(huán)島設(shè)立著一個微縮的賈姆宣禮塔,可見當(dāng)?shù)厝舜_實把它當(dāng)作本省最重要的東西。

阿富汗和其他伊斯蘭國家很不同的一點,是居民都起得特別早,還不到早上6點,街邊的商店很多都已經(jīng)開張了。當(dāng)然與此同時,阿富汗幾乎完全沒有夜生活,日落之后,大部分的街道也就空無一人了,大約還是保持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習(xí)慣。城內(nèi)沒有什么老建筑,但新建筑絕大多數(shù)也是單層的土坯房。因為我穿著當(dāng)?shù)匾路?,街上很少有人圍觀我,融入得還比較好。走到哈里河邊,河水清澈見底,筆直的楊樹穿插在土坯的城市中,襯著低矮的遠(yuǎn)山,河水和天上的云朝著一個方向流動,對岸的人扯著嗓子向我打招呼。我在這里發(fā)了一會兒呆,平復(fù)了一下這兩天五味雜陳的情緒。

大概在城里轉(zhuǎn)了半個小時,我又回到旅館。依舊無人看守,我趕緊跑回屋子里,做出從未出去的樣子。過了20來分鐘,到了7點左右,侍者給我送來了早餐。吃完飯距離飛機起飛也就四五十分鐘了,我心里慢慢有點著急,因為接我的人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嘗試下樓,老板又把我攔住。我比劃飛機的動作,又指指手表;他用手拍拍肩膀,模仿肩章的樣子,說“police,police”,又做出開車的動作,我也就確定了他明白怎么回事兒。又過了十幾分鐘,人還沒來。我拿著行程單,向老板不斷指著上面的時間;老板也覺得情況不對,開始打電話。打完電話以后,他神情放松起來,示意還是讓我繼續(xù)等待。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屋里不斷繞圈,隔幾秒鐘就去看看窗戶,距離飛機起飛只有15分鐘了,再來了應(yīng)該也沒用了吧。正在這時,窗外傳來汽車的聲音,老板跑上來招呼我,我迅速就拿著東西下去了。依舊是拉希德來接我,我都不知道是應(yīng)該感謝還是咒罵,幾乎咬著后槽牙說現(xiàn)在是不是來不及了。他說我們已經(jīng)和機場打過招呼了,飛機會等你的。我也只能選擇相信。

車子竟然直接開進了機場,唰的一聲停在了飛機舷梯下面—這種登機方式把我驚呆了。一位工作人員在飛機下面等著,直接把登機牌交給了我。拉希德幫我拿著行李,就把我送上去了。情況變化得太快,我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在揮手作別之際,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問拉希德,這趟旅程是否需要付錢。他聽后哈哈大笑,說他們基本都沒去過那個地方,因為我來,他們?nèi)ネ媪艘蝗?,放了一天假,還買了很好吃的杏子,大家都高興極了;還說恰赫恰蘭太危險,讓我還是趕快走吧。我坐在飛機的窗口還在向他們招手。就這樣,我匆匆作別了可愛的士兵們,獲得了永生難忘的經(jīng)歷。上飛機5分鐘后就起飛了。這趟飛機的上座率依舊很低,我也依舊坐在最后一排,和其他人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齋月期間飛機仍然供應(yīng)餐食,但都是封好的小面包和盒裝飲料。其他游客接到以后,都默默放進了手包;我接到食物,正在猶豫吃不吃,空少跟我擠擠眼睛,應(yīng)該是告訴我不要擔(dān)心。窗外的山巒慢慢消失,密集的村落開始出現(xiàn),我俯瞰著這片土地上淳樸的人們,不知道該怎么回報他們。

赫拉特的海拔遠(yuǎn)遠(yuǎn)低于喀布爾,氣溫也高得多,在一大清早就接近喀布爾最高溫度(超過30℃),而午后超過40℃是很自然的,我一出機場就汗流浹背。這個機場我在三年前就來過,如今仍是同樣的光景,需要走出很遠(yuǎn)很遠(yuǎn)才能到出租車集散地。攬客的司機里,有一位是個看上去60多歲的哈扎拉老人,臉盤圓鼓眼睛細(xì)小,雪白的胡子長過胸口,仿佛成吉思汗的畫像一般。我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他的車。

赫拉特是阿富汗古跡最豐富的城市,其內(nèi)涵遠(yuǎn)遠(yuǎn)超過喀布爾。聚禮清真寺是城內(nèi)現(xiàn)存最早的建筑,可以追溯到古爾王朝時期。在經(jīng)歷了蒙古人慘烈的屠城之后,帖木兒于14世紀(jì)末葉攻陷整個中亞地區(qū),定都撒馬爾罕,并令四子沙哈魯(Shah Rukh)統(tǒng)治赫拉特。沙哈魯即位之后,帝國首都遷于此,這座城市迎來了歷史上最為輝煌的時期,留下了幾座非常精美的建筑。帖木兒帝國之后,赫拉特長期被波斯的薩法維王朝統(tǒng)治。與坎大哈、喀布爾等屬于莫臥兒王朝的東部城市不同,波斯對其的影響不僅體現(xiàn)在當(dāng)時的建筑上,也深深烙印在當(dāng)今人們的風(fēng)俗習(xí)慣中。直到18世紀(jì)中葉,赫拉特納入類似于現(xiàn)代阿富汗版圖的杜蘭尼王朝統(tǒng)治。

從衛(wèi)星圖上看,赫拉特非常像中國城市—城池是正南正北的正方形,邊長約1.5公里;橫豎兩條大街將城市均勻分成四等份,城開四門,有非常典型的十字街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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