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外有窮神廟、燈市口有狗神廟……京城寺廟趣事多

阜外有窮神廟、燈市口有狗神廟……京城寺廟趣事多

老北京的寺廟與牌樓、城墻、城門一樣,不僅是北京的“名片”,而且也是歷史、文化民俗的承載體或磚砌的《史記》和《資治通鑒》,留下了很大的影響。古都的老百姓并非都是香客信眾,但他們在宗教信仰之外,關注寺廟的文化、歷史、典故和興衰,而這些是老北京文化的組成部分。

就寺廟數(shù)量而言,北京在全國各大城市中首屈一指。僅乾隆時期繪制的《京師全圖》就標出內(nèi)城、外城寺廟1207處。1930年,北京市區(qū)、近郊區(qū)登記造冊的寺廟有1734處,而1936年還有1135處,到了1941年則僅存783處。

作為古都的京城,明清兩朝所建寺廟往往與太監(jiān)、王爺有些關系,是很特殊的現(xiàn)象。東四法華寺是明景泰年間太監(jiān)劉通及其弟劉順“舍宅為寺”;智化寺是太監(jiān)王振家廟改建的;北京目前唯一的尼姑廟通教寺就是明朝一些太監(jiān)集資而建;石景山法海寺是明英宗近侍太監(jiān)李童所建;海淀大慧寺,又稱大佛寺,系明正德年間太監(jiān)張雄等創(chuàng)建。

雍和宮是由雍親王府“升格”而建;賢良寺是怡親王允祥“舍宅為寺”;南池子的普度寺,又稱瑪哈噶喇廟,則是在睿親王多爾袞的王府所建。如此多的寺廟,自然少不了故事、軼事、逸聞或其他一些有趣的歷史。

智化寺 供圖:TAKEFOTO

小廟用上黃琉璃瓦

劉禹錫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有些不起眼的小廟很出名,并非是“廟小妖風大”,而是有歷史故事和有趣傳說。其中,黃瓦財神廟便是一例。

歷朝歷代對寺廟建筑的規(guī)模、等級是有嚴格的界限的,除皇家寺廟如雍和宮、太廟等外,大小寺廟是不可濫用黃瓦的。而在鼓樓東大街有一座不大的財神廟卻用上了黃琉璃瓦。據(jù)1935年出版,由張恨水審定的《北平旅行指南》對黃瓦財神廟的來歷有所記述:“相傳清圣祖(康熙)駕崩后,世宗(雍正)由府入宮行經(jīng)該廟,遂入廟休息,并探消息,曾向神像禱祝:如能登極即重修廟宇。后即如約撥帑興修,并易以黃琉璃瓦”。

雖然是個傳說故事,但與歷史相符,而且雍正當年的雍親王府在北新橋北,他上朝入宮必經(jīng)此廟前過。故事合乎歷史邏輯,并非子虛烏有。此財神廟雖小,但當年正殿三間還供奉財神、藥王和魯班等道家神靈,在1937年時,廟內(nèi)還有一個叫隆修的老道主持香火。近年正殿有所修葺,從南鑼鼓巷游逛的人,都會望上幾眼。

黃瓦財神廟

全國各地的寺廟中,往往土地廟是最小的,北京也如此。當年在朝外東大橋附近的“雙夫人土地廟”就很有趣。一般土地廟只供奉土地爺和土地奶奶,而東大橋這座小廟則供奉兩個土地奶奶,故稱為“雙夫人土地廟”。顯然,這里有故事。民間戲傳,有一年東大橋的土地爺與關東店的土地廟的土地爺打牌贏了他,關東店土地爺只好將自家的土地奶奶當做質(zhì)品輸給了東大橋這位土地爺,于是有了“雙夫人土地廟”。故事畢竟是故事,但“雙夫人土地廟”確實存在,在1928年的《北平特別市寺廟登記》中有所記載,記載稱此廟“坐落于東郊一區(qū)東大橋一號,建于同治三年五月,屬募建。本廟面積約二畝,房六間?!倍摇皬R內(nèi)法物有泥土地神像三尊”,坐實了雙夫人土地廟內(nèi)有兩個土地奶奶。

雙夫人土地廟的民間傳說可能是一些人惡作劇的產(chǎn)物。但人們從這種故事中引申出厭惡賭博的思想內(nèi)容,是雙夫人土地廟存在的意義所在。日偽占領北平時期,日寇在此建了“日本墳地”和火化場,才將其拆毀,廟不在,故事留了下來。

老北京的寺廟中,有一些小廟是民間信仰、祭祀的對象,不佛不神很奇怪。當年阜成門外有一座小廟,人稱“窮神廟”,廟高不過十尺,進深三尺,小得很可憐。廟里的神是“窮神”,即老北京專司紅白事的杠夫所供奉的偶像。舊日的杠夫被雇出殯抬棺時,大多戴一頂清式的破氈帽,一身花衣裳,氈帽上有一烏翎,翎毛朝上,與大清官員的“頂戴花翎”不大一樣。如果替人家辦婚事,則換穿綠色的。據(jù)民俗專家王永斌回憶,杠夫的衣裳“既不是織花,也不是印花,而是拿涂料抹上的花,地兒多半是綠的”,看起來十分滑稽,但是這個行業(yè)的“行業(yè)神”。

窮神廟里就是一個杠夫扮的泥像,泥像手拿酒壺,醉眼乜斜,笑瞇瞇的,像是杠夫的自畫像。

廟雖小,也是有香火的,據(jù)老人們回憶,京城里出殯撒紙錢的“一撮毛”,每年都會帶領窮哥們杠夫去小廟祭掃?!耙淮槊比黾堝X技術高超,“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收入比一般杠夫多,據(jù)說每年去窮神廟祭掃時,香燭都是他花錢買的。

寵物迷炒作狗神廟

古人尊重和推崇自己的神靈由來已久,北京除有杠夫的“窮神廟”外,還有歌頌建都江堰有功的李冰父子的“李二郎廟”。清人吳長元《宸垣識略》有所載,李二郎廟在今天的燈市口大街東,清代屬黃華坊,廟不大,但歷史悠久,“僅一小殿,康熙間重修?!薄疤曝懹^三年創(chuàng)廟于此,宋元佑二年重修”。據(jù)吳長元按語云:“二郎視為秦蜀將李冰之子,鑿離堆江,有功于民,蜀人祀之。本朝雍正五年,詔封李冰為敷澤興通佑王,李二郎為承績廣惠顯英王?!彼篮笄в嗄瓿闪送?,自然就該有個廟祭祀,“李二郎廟”應運而生。都江堰是古代水利工程的典范,至今還發(fā)揮著巨大的作用,人民紀念李冰父子理所當然。清末后,“李二郎廟”衰敗成民居,已不為人所知,但它旁邊的那個祭祀楊二郎楊戩的“狗神廟”的名氣大了起來,許多人將“狗神廟”與“李二郎廟”混為一談,大概是“李二郎廟”被埋沒的原因吧!但在四川都江堰的李冰父子廟則規(guī)模大得多,今天依然香火旺盛。

“狗神廟”之稱,則是來源于上世紀初一個美國人,他當然不知楊戩是哪路神仙,他見到燈市口二郎廟門口有一石雕,其實是來歷不明的石獅,這個美國人誤以為是狗,就起名狗神廟。此人在1936年繪制的北京地圖上首次標出狗神廟之稱。國人沒有稱狗為神的習俗,老北京有牛王廟、馬神廟,就是沒有專門祀狗的廟。況且楊戩的狗稱“哮天犬”,咬傷過大鬧天宮的孫猴子,自然是條惡犬,老北京人怎么會朝它跪拜呢?筆者兒時在廟后的史家小學上學,放學后時常到楊二郎廟門口玩。廟不大,只有一間,廟旁似乎還有一座石碑,廟里住著一個白白凈凈的還俗道人,至今還留在我的記憶中。至于那個“石狗”一直沒有什么印象,好像最近一二十年被“寵物迷”炒作捧出來的。

京城還有許多真正的“小廟”,小得出奇。昔日廣安門外的“槐樹廟”就很有趣。據(jù)史料記載,此廟“重樓疊閣,狀頗美觀,廟內(nèi)正殿五楹,梁、棟、檁、欞,歷歷可數(shù)”,居然修在一個古槐的樹洞里,故人稱“槐樹廟”。

《北京晚報》曾介紹過東華門外“橋上有廟,廟下有橋”的典故,殊不知,將廟建在交通要道并非僅此一處,昔日西四北大街的“當街廟”亦是一例。清《道咸以來朝野雜記》中,便有記載,稱當街廟在“西四牌樓北,當年在甬路中間有一廟宇,座南向北,名當街廟。其址在石老娘胡同東口,廟供額森牌位。據(jù)聞明英宗北狩,后為額森放還朝,感其義,為之立廟,故北面”。當街廟亦是小廟,“內(nèi)殿宇不廣,當年車馬皆由內(nèi)廟之兩旁繞行”。廟中供奉的不是神佛,而是一個蒙古首領額森,當年明英宗率兵掃蕩元朝殘余勢力時被俘,額森將英宗偷偷放歸。英宗回到北京后“為之立廟”,將廟修在了西四北大街上了,而且“故北面”,朝著漠北蒙古方向。

“狩”字在中國文化中有特殊含義,并非只是狩獵,“明英宗北狩”其實是讓北人俘虜,慈禧“西狩”是往西逃跑。為表示額森不殺之恩,自然要為“恩人”修個廟祭祀,但為了臉面,此廟又不可修得太大,畢竟被俘不是光彩奪目的事,只能是個小廟意思意思了。在清末“修馬路時始拆卻”。石老娘胡同即今天的西四北五條。當街廟一度還當街巷地名,大致范圍從報子胡同(西四北三條)到魏兒胡同(西四北六條)都稱“當街廟”。當街廟,在清代改為了私塾,稱“會輔堂”,培育小孩子。

寺廟普遍有別稱

寺廟有“小名”,也就是俗名、俗稱,這種現(xiàn)象在老北京很普遍。如眾所周知的妙應寺稱白塔寺,隆福寺稱東廟,護國寺稱西廟,覺生寺稱大鐘寺,岫云寺稱潭柘寺等等。

妙應寺稱為白塔寺

慈慧寺在阜成門外,是座大廟、古廟,建于明代,因為廟中毗盧殿的殿門有“小孔成像”現(xiàn)象,故被人們視為神秘,稱之為“倒影廟”。幾百年過去了,很少有人知道慈慧寺,但周邊的人都知道“倒影廟”,俗稱、小名比正名名氣大得多。有趣的是,民俗學家金受申特別關注“倒影廟”的來歷,新中國成立初他在《北京民間故事》一書中,就搜羅了三條與之有關的資料。慈慧寺又有“新妃寺”之說,廟后有明清兩朝埋葬宮女的地方,稱靜樂堂,而靜樂堂又稱“宮人斜”,這樣與“倒影廟”組成了完整的故事鏈,讓人們知道了慈慧寺故事多多。為此,留下了“蜘蛛塔繞虎皮墻,老樹山門盡白楊。夜半宮人斜上月,冷隨環(huán)佩禮空王”的詩句。

當年在西長安街上有慶壽寺,是金代始創(chuàng)的古剎,明清兩朝多次修葺,因廟中有海云、可庵的舍利塔,京人稱之為“雙塔寺”;戒臺寺是萬壽禪寺的俗稱,五塔寺真覺寺的小名,而俗名白塔寺的除妙應寺外,龍?zhí)?/a>湖畔的法藏寺也稱白塔寺,北海內(nèi)的永安寺也有白塔寺之稱。東直門外的延壽寺因廟中有鐵塔,俗稱“鐵塔寺”,而西直門內(nèi)的弘慶寺,因寺中佛塔用黑磚所砌,稱為“黑塔寺”。阜成門內(nèi)的永福寺內(nèi)有用青石建造的塔,故稱為“青塔寺”,至今此地還有青塔胡同地名。至于什么“三塔寺”、“高廟”、“雙廟”、“紅廟”、“黃寺”、“黑寺”等,都是俗稱。

新街口附近的“曹老公觀”,正名是“崇元觀”,因傳說它是明代太監(jiān)曹化淳捐資興建的。西山臥佛寺很有名,但它的正名是十方普覺寺,西城鷲峰寺、崇外東花市的云蓋寺皆因廟中有臥佛像,也稱“臥佛寺”。

美術館后街有一公交站稱大佛寺,大佛寺是普德寺之俗稱,當年頗有規(guī)模,一度是清善撲營的壯士練摜跤的地方。俗稱大佛寺的寺廟不少,海淀區(qū)的大慧寺、豐臺區(qū)的延壽寺都曾有大佛寺的俗稱。

老北京有風云雨雷四廟,均在紫禁城旁。風神廟宣仁廟,云神廟是凝和廟,雷神廟是昭顯廟,雨神廟是福佑寺。至于關帝廟、火神廟、娘娘廟、灶王廟、藥王廟等等,都有正式的廟名,但很少有人會提及,把俗稱當成了正名。

寺廟在命名時都會用佛經(jīng)、道經(jīng)中的典故,來顯示寺廟的莊重,故而京城有許多寺廟名稱“重名重姓”,如法華寺至少有三個,而且廟都很大,且有故事;延壽寺至少有兩個,一個在城里,一個在城外。普度寺、真武廟、土地廟重名也很多。由于歷史久遠,許多寺廟會在不同年代有不同的名稱,在《北京伽藍記》中,有許多這樣的記載。像天寧北魏時稱“光林寺”,隋代稱宏業(yè)寺,唐代稱天王寺,金代稱大萬安寺,明代稱天寧寺。而且在明代還叫過“廣善戒壇”。城南法源寺曾有憫忠寺、順天寺、崇福寺等名,但人們只記得法源寺了。

大廟奇人軼事多

有些寺廟為示顯赫,往往在寺名前加“大”字,如大隆福寺等,也有些加上“勅修”,證明自己是皇家寺院或皇家撥款建的寺院。像花市的“勅修火德真君廟”,就是皇家撥款建的而不是民間籌款或私建的火神廟。

此外,有些稱“寺”的并非是寺廟而是衙門。如大理寺是類似于“最高法院”的衙門,“大理”最早見于夏,周稱“大理”為大司寇,北齊時始設大理寺卿,唐代置大理寺。自明代始設立“三法司”會辦司法制度,凡重大案件,由刑部(司法部)審明,都察院(最高檢察院)參核,大理寺平允。清代的太常寺是掌管壇廟祭祀的衙門;光祿寺是掌管大型典禮預備筵席的衙門,還負責給大臣官員供應食物。鴻臚寺也與吃有關,是掌管朝會與國宴贊寺禮儀的衙門。太仆寺是清初所設,隸屬兵部,主要負責養(yǎng)馬、馴馬。這些“寺”有些留在地名中,不少人將其與寺廟混為一談,殊不知是個誤解。

京城小廟有故事,而大廟也不少,不只有些軼事舊聞,而且還有奇人奇事。像民國期間白云火燒老道,解放初期雍和宮喇嘛大盜等,因多次見諸于報端,無須再說了。

北京的寺廟有些與歷史事件、歷史人物有關,可謂是一大特色。民國初期,斗士章太炎因“反袁”曾被囚禁在陶然亭西的龍泉寺。晚清大臣張之洞也把此廟當做別墅,時常來此“靜憩”,因為“龍泉寺地勢平曠,每風月晴霽,望西山諸峰蒼翠郁然”是很幽靜,便于沉思的地方。

革命先輩李大釗在1927年就義后,他的遺體一直停厝在長椿寺附近的浙寺中,據(jù)史料載,李大釗的靈柩在長椿寺只停了6天,后來移于浙寺南院,1933年安葬在萬安公墓。長椿寺是明代古剎,很有盛名,而浙寺較小,名氣不大,不少歷史學者將其與長椿寺混為一談,以為李大釗一直是在長椿寺停厝。

柏林寺為“八大廟”之一,曾有我國唯一幸存的“龍藏經(jīng)版”。佛教“龍藏經(jīng)版”刻了六年之久,有了萬余塊,刻經(jīng)書7000余卷,一直在廟中保存。“七七事變”后,抗日英雄佟麟閣在南苑英勇犧牲,他的遺體曾隱名安葬在柏林寺中,抗戰(zhàn)勝利后方移葬香山。在日偽時期,柏林寺的和尚們?yōu)楸Wo佟麟閣的遺體棺木貢獻了力量,并為后人所稱贊。

戊戌變法與法華寺有關,在譚、袁密會時,康有為和梁啟超則在法華寺附近一個小廟“等待消息”。這個小廟據(jù)稱是“金頂廟”,康有為曾住在這里。廟在韶九胡同(舊稱燒酒胡同),這個道家廟很小,民國之后就改了民居。至于“公車上書”的集合地在菜市口松筠庵,松筠庵也是個廟,還是明代忠臣楊椒山故居和祠堂。

東城有兩座法華寺,一個在東四報房胡同,一個在崇文門法華寺街。有些人將這兩座法華寺所發(fā)生的歷史事件混為一談,如臺灣女僧釋永蕓和大陸學者岳紅在《北京伽藍記》中稱,1898年戊戌變法時“袁世凱清末曾經(jīng)住在法華寺內(nèi)”,“維新派譚嗣同奉光緒皇帝密旨,深夜到法華寺與袁世凱密議”的歷史事件,誤以為在崇外法華寺。其實,此事發(fā)生在東四法華寺,袁世凱所住的法華寺也不是崇外法華寺。

法華寺內(nèi)發(fā)生的歷史事件并非此一件,早在1860年(咸豐十年),這里曾是清廷與英法聯(lián)軍簽署《北京條約》的地方,史載:“和議既定,諸大臣于此延見洋人,是為京師交涉之始”。東四法華寺“其巨為東城諸剎冠”,在咸豐年間,法華寺主持僧德沄“主持此寺,能作大字,頗通文墨,喜交文士”。不過,據(jù)《嘯亭雜錄》記載:“乾隆中,法和尚居城東某寺,交結王公,淫縱不法。為果毅公阿里袞所擒,立杖殺之”,指的也是東四法華寺。

寺廟曾成斷案場所

北京有兩個海會寺,分別在今天的豐臺區(qū)與朝陽區(qū),因名稱一樣,許多事會混淆。清代的“四大奇案”之一的楊乃武與小白菜案在京城“開棺驗尸”地點在海會寺,但在哪個海會寺說法不同。《豐臺區(qū)志》說是在豐臺南苑的海會寺,后來學者王寶升考證,應是朝陽門外神路街的海會寺。海會寺又稱?;鬯?/a>、海會禪林,都是明代所建寺廟,而且規(guī)模很大,否則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不會聯(lián)合在此驗尸辦案的。據(jù)民國間的北平寺廟登記,朝陽的海會寺還有“房屋九十四間”和十七尊佛像,而豐臺海會寺只有房屋二十二間。相比之下,朝外海會寺是“開棺驗尸”的場所可能性最大。楊乃武與小白菜一案是晚清發(fā)生在江南的大案,震驚全國,但最終在北京海會寺真相大白,北京寺廟故事多絕非妄言。

在《道咸以來朝野雜記》中,記述了另一個寺廟的奇人軼事:“東便門外運河之濱,有靈官廟,實民僧廣真主持,時人呼為廣姑子。于道光中葉,其廟中香火極盛,且地鄰二閘,夏季游人眾多。廣真又招妓設賭,誘貴族諸子弟入局。歷數(shù)年之久,風聲甚大,為御史所參。步軍統(tǒng)領派弁往抄,適值廣真做壽,來賓甚盛,因而俱罹于難。復究出莊親王、喜公爺諸人,皆因之革爵。廣姑子則歸刑部判罪發(fā)遣?!边@段寺廟奇人軼事一度轟動京城,“好事者編作曲詞,到處唱之”?!兜老桃詠沓半s記》作者崇彝的這部書被譽為“字字珍秘,皆親見親聞”,他所記述的靈官廟廣姑子事,不是八卦傳聞和街談巷議,而是史實。

北京的寺廟住持和居住過的高僧有不少“文化人”,他們除吟詩作畫外,還喜歡養(yǎng)花種草,故而京城一些寺廟的奇花異草成了這個寺廟的名片或代稱。如崇效寺“昔以棗花名,寺中楸樹三株,蒼蔚可喜,花時有如幢蓋,后以牡丹著名,異種甚多?!背缧碌哪档な怯?a href='/shandong/' target=_blank>山東菏澤移植而來,每當牡丹盛開時,寺廟內(nèi)外,車水馬龍,都是賞花人。乃至崇效寺還有棗花寺別名。法源寺“以丁香花著稱,恢宏為他寺所無”。至今,每年春天丁香盛開時,寺里還舉辦丁香詩會。廣化寺的“西府海棠”、東岳廟杏花、大覺寺的玉蘭、臥佛寺牡丹、天寧寺的桂花、廣濟寺的臘梅、弘善寺的菊花等等,不勝枚舉,花為寺廟增光添彩。

東岳廟在重陽節(jié)立起九花塔 攝影:程功

由于時代變遷和發(fā)展,北京沒有那么多廟了,但是遺留下的,古為今用后,仍發(fā)揮著作用,東岳廟成為北京民俗博物館、萬壽寺成為古代藝術博物館、五塔寺成為古代石刻博物館、大鐘寺成了古鐘博物館、長椿寺成為宣南文化博物館……它們依然富有魅力,訴說著北京文化的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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