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陵攪團

攪團是西府地區(qū)的農(nóng)家飯。攪團要好,72攪。做攪團不難,只是很費勁,一手端面粉,一手拿搟面杖,把面粉均勻地倒入開水鍋里,同時不停地攪拌,攪至沒有干面粉為至,然后注入一定量的開水,用搟面杖劃成一團一團的,待燒開冒泡時,用力攪拌,直至均勻無小顆粒。第二次注入開水加熱,待熟后,最后一次攪勻,一鍋攪團就做成了。醋水好,攪團香,吃攪團做醋水也挺講究的,醋水要有香油、辣椒、蒜泥、姜沫、芝麻等。

攪團,在60-70年代可以說是農(nóng)家的救命飯。那時,農(nóng)民的口糧標(biāo)準(zhǔn)低、粗糧多。農(nóng)家?guī)缀趺款D飯不離攪團。原因是攪團含水量大,少量的面粉可以做出大體積的食物,用以充饑;攪團是用高梁面、玉米面做的,與醋水一塊吃,掩蓋了粗糧的缺陷,口感好,又增強食欲。

提起攪團,還有一段有趣的故事哩!這故事發(fā)生在1966年的春季。

1966年正是"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極盛年代,火藥味極濃,動轍上綱上線,人人自危,稍有不慎,就挨批斗。年初,千陽這個山區(qū)小縣,省市委從中央、省內(nèi)各地抽調(diào)上百名干部進駐千陽縣縣級機關(guān)、公社、大隊、生產(chǎn)隊,開展了斗爭異常激烈的農(nóng)村社會主義教育運動。

縣東的南寨、沙家坳、崔家頭、黃里、千川等5個公社,由解放軍總政治部絡(luò)聯(lián)部長沙風(fēng)(后任國家農(nóng)業(yè)部長)帶隊,成員有總政司局級干部、總政文工團干部組成。軍民關(guān)系十分好,工作妥穩(wěn)。解放軍與群眾相處的日子,留下了吃攪團的故事。

60年代農(nóng)民的日子過得很緊巴,飲食以粗糧為主,攪團是家常便飯。社教工作組人員吃的是派飯。從村子的東頭,挨家挨戶的吃到西頭。又從西頭吃到東頭。那些從京城里來的人,從未吃過攪團。到群眾家里,只見一碟子辣椒水,一大碗面糊糊,便愣住了,不知咋吃哩。主人看出客人有難言之處,便直桶桶地說:"蘸著吃"! "蘸" 和"站"同音,從京城來的人,理解為站立起來吃,就從木凳子上站立起來,端起醋水勉強地喝,咽下肚腸,酸辣難忍,又端起大碗,只覺得然呼呼的,難以下咽,硬是憋著氣吃完了這頓飯。

飯后,那些京城里來的人走在一起交談,相互詢問,吃的什么飯,其中一個用京腔唱道:"吃的漿糊,喝的辣椒水!"另一個說:"吃的是三個一樣,菜是高梁面攪團,喝的是高梁面糊湯,吃的是高梁面饃。"在場的人都笑了。

久而久之,京城里來的那些人,不僅會吃攪團,而且喜歡吃攪團。特別是女同志,到群眾家里,點名要吃攪團,還跟著農(nóng)村婦女學(xué)著做攪團。

社教結(jié)束后的第二年,沙家坳史家坪貧協(xié)張主席等幾名鄉(xiāng)親、帶著全村人的深情厚誼,上北京看望社教干部。吃飯時,席間交談千陽的人和事,當(dāng)談到飲食習(xí)慣上的差異時,京城的人深情地說"你們那里做的攪團,很好吃,我們就是不會做。"張老漢執(zhí)意要給客人現(xiàn)場做,主人也滿心歡喜。于是就在蜂窩煤爐子上的鋼金鍋里做開了。張老漢用力一攪,把鋼金鍋捅了個洞洞,未做好的攪團撒了一地,主人笑了,客人難為情了。不久,這件事在千陽傳開了。人們還編了個順口溜。"史家坪有個張老漢,上了北京打攪團,鋼金鍋戳了個黑眼眼,攪團撒了一地毯。"

信息來源:黃陵縣人民政府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