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濟南南新街曾是名流政要居住的地方

濟南文化西路上向西漫步,綠樹成蔭道路車水馬龍,幾家醫(yī)院和山大西校區(qū)皆位于此,讓這里多了不少的喧鬧,甚至走著走著,常會聽到有人抱怨“車多”“人擠”。可是莫急,耐心地前行上一會兒,拐進一處極不起眼的街口,便會立刻的沉靜下來,愜意地享受一份安寧。

明義士故居

這兒就是有名的南新街。在“老濟南”們眼中,可是個歷史味道重、文化感覺濃的“寶地”。比如眾所周知的那門牌58號的幾間瓦房構(gòu)成的小院,便是大作家老舍先生的昔日居所。而同住過這條巷子的政要、名流可還有很多……

黑伯龍

南新街56號曾有一座花園洋房。而住在這里的便是有著“甲骨研究西方學者第一人”之稱的明義士。

明義士,原名孟席斯·詹姆斯·梅隆(Menzies James Mellon),1885年生于加拿大,大學畢業(yè)后到神學院進修,1910年以牧師身份來到中國河南傳教。在安陽,他接觸到了甲骨,并投入地研究了起來。1917年,其編著的《商代文化——殷墟甲骨》一書收錄了甲骨2369片,是歐美學者出版的第一部甲骨著錄書。

洋學者何以和南新街“有緣”?原來,因為在甲骨研究、考古研究方面有很高的造詣,1932年,他被聘為齊魯大學的考古學教授,教的便是《甲骨研究》、《考古學通論》、《人類學與考古學》等課程,便住在了這條街上。

“大花園、小洋樓”,這是一些南新街的老人對明義士故居的印象。據(jù)說,那獨門獨院的居所,樓前有個養(yǎng)魚池,院內(nèi)四處郁郁蔥蔥,在綠樹、鮮花的映襯下,總透著一股幽靜與雅致。

南新街58號院內(nèi)的古井

明義士還和老舍做了幾年的鄰居,有過一定的交往。已故的濟南文史專家張昆河先生曾修過明義士的課,他撰文回憶,當年登門拜訪這位洋老師時還見到過老舍,他書架上擺放著銘器、古籍、外文洋裝書,更有一本老舍的長篇小說《離婚》格外顯眼,那是老舍親筆題贈的。

明義士在這里住得并不長,1936年,他離開齊魯大學開始休假。1937年,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此后便再也沒有重返中國,后任加拿大多倫多大學人類學教授,1957年逝世。據(jù)統(tǒng)計,明義士所藏甲骨現(xiàn)存世36097片,分別藏于故宮博物院、山東博物館南京博物院、多倫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館等地。1999年,明義士次子、曾出任加拿大駐華大使的明明德將明義士生前收藏的包括金石拓片、照片、書籍、信件、日記、手稿等大量重要研究資料捐贈給了山東大學

“黑伯龍先生是我上學時的老師,他住在南新街67號(原71號),和我住過的81號是斜對門。黑先生為人謙和,待人誠懇,誨人不倦,特別是在筆法上的示范,使我獲益良多?!苯衲?2歲的退休干部陳維鵬這樣評價這位“老街坊”。

黑伯龍,生前任山東藝術(shù)學院教授、中國美術(shù)協(xié)會會員、山東美協(xié)副主席、山東畫院院長、齊魯書畫研究院院長。他自幼喜愛書畫,曾受赫保真、趙望云等諸師的啟蒙教育。20歲入上海美專學習,得汪聲遠、潘天壽、黃賓虹諸家真?zhèn)?。由于勤奮穎悟,很快在美術(shù)界嶄露頭角。他注重傳統(tǒng),師法自然,確立了奔放雄深的寫意風格,使自己的寫意山水獨樹一幟著稱于世。晚年善畫蒼松古柏、頑石勁竹、高山飛瀑、疊嶂煙云,但不是自然主義的再現(xiàn),而是刪繁就簡生動洗練地描寫物象,以神寫形,以形傳神。

南新街58號

到現(xiàn)在,陳維鵬對黑伯龍給自己做書法點撥的場景還有深刻印象?!昂诶蠋熥〉氖?a href='/pingfang/' target=_blank>平房,有一間專門的屋子用于書畫創(chuàng)作,房間里有一張大桌子,擺有文房四寶,寧靜淡雅,他認真地在桌上鋪好紙,寫下黃庭堅的行書為我做示范?!标惥S鵬說,這樣的教學是常有的事。對于自己這種經(jīng)常性的登門求教,已經(jīng)赫赫有名的黑伯龍從不厭煩,總是隨和、耐心地進行著指導。

而這種隨和、豁達還反映在黑伯龍“玩蟲”的愛好上。黑伯龍有一個獨特的稱號,那就是“蟲家”——他尤愛賞玩秋蟲,這在省城南關(guān)一帶,可是遠近聞名。對于拿蟲換畫,黑伯龍也從不吝嗇,有的玩蟲行家就逮著蟋蟀來換他的作品,他都樂得大方送出。而這個“蟲家”更愛畫蟲,聽說他曾畫過一幅《秋興圖》,將蟋蟀描繪得栩栩如生。

著名京劇表演藝術(shù)家方榮翔先生原為中國人民志愿軍京劇團主要演員,1958年志愿軍回國時隨團轉(zhuǎn)入山東省京劇團。起先住南新街53號(原57號),上世紀60年代中期搬進上新街徐家花園45號(已拆),70年代初住上新街120號,兩三年后又搬回南新街居住,直到1989年4月去世。

“最初,我們家9口人住在南新街兩間平房里,日子過得挺艱難?!狈綐s翔的女兒方麗莉回憶。最苦的時候,她的奶奶要拿著秤把口糧分好,即便有口細糧饅頭,也要掰開分著吃、省著吃?!暗搅巳?6個兄弟姊妹就在床板上一個挨一個地躺下,而父親下了戲再晚,也要拿著扇子,在一旁默默地扇風?!狈禁惱蛘f,和許多平常人家一樣,他們這個大家庭也充滿了這種雖然艱苦卻很溫馨的回憶。

在那條街上,方榮翔對戲的癡迷人盡皆知。和他住過同一個院的鄰居說,方先生在藝術(shù)上千錘百煉、精益求精的精神感染著他們每一個人?!霸谒壳靶≡豪?你隨時可以看到他一招一式進行不懈地研究。當初他住的是平房,由戶內(nèi)到戶外的里出外進中,常見他‘念念有詞’或一遍遍的練唱,達到了忘我和癡迷的程度,以至于我們從他眼前經(jīng)過都渾然不覺?!?/p>

而生活中的方榮翔說話輕聲慢語,為人行事低調(diào),不事張揚,又是極其謙和、內(nèi)斂、平易近人的?!耙姷教艏S工人,他總是主動走上前去握手,不斷噓寒問暖,遇上街里街坊的,更得熱情地聊上一會兒,情之所至,還會開嗓唱上一段,絲毫沒有京劇大腕的架子。”

方榮翔的家“人氣兒”很旺。這里常有同住于南新街上的政要、名人前來小坐,也有來自天津四川等地的徒弟在這里吃住、學戲,還有梅葆玥、梅葆玖、尚長榮、尚長林等名角前來探望,更有大批戲迷慕名而來?!澳菚r,家里就斷不了來訪的人?!狈禁惱蛘f,還有十幾歲的小戲迷從外地一路找來要拜師學戲,父親總是勸說其回去先進學校學習,再給上路費、塞足吃的喝的,囑咐著“一路小心”……這樣的例子可是數(shù)不勝數(shù)。

時光荏苒,如今南新街的生活正一點一滴地改變。面對這樣一條文化老街,人們應當做些什么?或許應在懂得珍視的同時,學會懷著崇敬的心去了解、去呵護,告訴更多的街外人、后來人,這條街上的這些人、這些事兒、這些精神。

20世紀30年代,老舍曾兩次應齊魯大學之邀到濟南執(zhí)教,第一次為1930年7月-1934年6月,就任文學院教授和國學研究所文學主任,主講課程為《文學概論》和《文藝批評》等,并在《齊大月刊》擔任編輯,1934年8月后到在青島辦學的國立山東大學任教,1937年8月13日至11月15日又回到濟南再次執(zhí)教于齊魯大學,并居住了3個多月。

老舍在濟南期間最早的一處住所位于原齊魯大學的辦公樓麥柯密古樓(該樓已毀于1997年的火災),為二層西南邊的第一個房間,在這里老舍創(chuàng)作出了以濟南慘案為背景的長篇小說《大明湖》(書稿后寄與在上海的《小說月報》,但在1933年的淞滬會戰(zhàn)中焚毀)。1931年夏老舍返回北平并與胡絜青完婚,夫婦二人回到濟南后,在南新街54號(今南新街58號)租住了三年,期間胡絜青生下了大女兒舒濟。

南新街為齊魯大學北側(cè)的一條有折彎的南北胡同,原建筑為一處磚頭土坯壘建的茅草房,當時的大門位于東側(cè),主要房間位于二門內(nèi)的西、北、東三面,其中老舍住在北房,明房共有三間,另包括西山墻后邊連著的一個用于堆放雜物的小暗間。在房間中部設有隔斷,東側(cè)的一間半為臥室,西側(cè)的一間半用于會客和寫作,書桌設在南窗下。在此老舍創(chuàng)作了長篇小說《貓城記》、《離婚》、《牛天賜傳》,以及收錄在《趕集》中的大部分短篇小說[1],也包括一些散文(如《濟南的冬天》、《濟南的春天》)和幽默詩文。當時的院子中滿栽各種花草,并有一眼水井,閑暇時老舍自己打水澆花、施肥、捉蟲。(文 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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