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鄉(xiāng)·中國夢”② | 秋瑾:一腔碧血薦軒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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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瑾:一腔碧血薦軒轅

她,本來是可以活的,卻選擇了死。

古城紹興,解放路與府橫街相接的鬧市區(qū)軒亭口,由此矗立起了一座紀(jì)念秋瑾的豐碑。

當(dāng)年,秋瑾在寫給王時澤的信中說:“吾自庚子以來,已置吾生命于不顧……而男子之死于謀光復(fù)者……不乏其人,而女子則無聞焉,亦吾女界之羞也。愿與諸君共勉之?!?/p>

秋瑾之死,如一道劃破黑夜的閃電,為后來者照亮了前路。

大通學(xué)堂

從容赴義

我曾在大通學(xué)堂旁的單位宿舍里住過5年。大通學(xué)堂門口有幾棵樹,亭亭華蓋。盛夏的蟬鳴聲里,不時有參觀者走進這里來重讀一段歷史。

那年夏天,兩位紹興人的鮮血震動了華夏

1907年7月6日,紹興大通師范學(xué)堂督辦秋瑾,以光復(fù)軍協(xié)領(lǐng)的名義,命令浙江的光復(fù)軍在這一天共同起義。然而,天不遂人愿,在安徽的徐錫麟起義失敗,浙江各地的金華、武義、蘭溪、湯溪、浦江、永康,起義均告失敗。各地的消息以及叛徒的交代、告密,全都指向大通學(xué)堂及其主持人秋瑾。

大通學(xué)堂一角

7月11日,清政府從杭州派出300多名新軍,趕往紹興搜查大通學(xué)堂及逮捕秋瑾。到7月13日下午4點多,杭州派來的新軍,在管帶徐方詔、紹興知府、山陰知縣、會稽知縣等帶領(lǐng)下,將大通學(xué)堂包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那個傍晚,悶熱無比,在民眾木訥的眼光里,荷槍實彈的清軍將穿著白襯衫、雙手被綁的秋瑾押出學(xué)堂。

秋瑾的嫡親侄孫,今年87歲的秋經(jīng)武說,其實,在杭州派出300多名新軍赴紹興捉拿她之時,秋瑾就得到了消息,她有足夠的時間撤離,但她沒有離開,而是從容地轉(zhuǎn)移槍支彈藥和各類文件,命令學(xué)生各自分散隱蔽。秋瑾的大嫂、也就是秋經(jīng)武的奶奶張淳芝為了幫助她離開,分三次送800塊銀元到大通學(xué)堂讓她做盤纏。

然而,秋瑾早已下定了赴死的決心。她將第一次送來的300塊銀元、第二次送來的200塊銀元全部分給了學(xué)生,讓他們先走。7月13日下午,當(dāng)?shù)谌?00塊銀元送到大通學(xué)堂門口時,她已經(jīng)被五花大綁地押著,從門里推出來了。

秋瑾史料

那一年,后來成馬克思主義歷史學(xué)家的范文瀾十三四歲,就住在錦麟橋頭,大通學(xué)堂的正對門。他曾在回憶文章里如此具體描述那個親眼所見的瞬間:看見秋瑾穿著白汗衫,雙手反縛,被一個兵推著走,前面有幾個兵開路,又有幾個兵緊跟在后面,他們都端著上刺刀的槍,沖鋒似地奔過我家門旁的錦麟橋,向紹興知府衙門的路上奔去。秋瑾嚴(yán)肅鎮(zhèn)靜的神情和那群狗子們瘋狂兇惡的可憎相,我個小孩,也看得分明………

秋瑾烈士紀(jì)念碑

兩天后的7月15日凌晨,秋瑾倒在軒亭口的血泊中。就義前,她只留下了一句詩——“秋風(fēng)秋雨愁煞人”。

她的血衣,后來被拍成照片,陳列在和暢堂的秋瑾紀(jì)念館內(nèi)。

秋瑾就義時的血衣

整整一百多年了。今天的大通學(xué)堂對面,范文瀾的家已經(jīng)修葺成了“范文瀾故居”。

短暫一生

光彩熾烈

秋瑾曾在給友人的信中寫道:“星臺短暫一生,光彩熾烈,壯美無與倫儔?!?/p>

這又何嘗不是秋瑾壯烈一生的寫照?

和暢堂,紹興解放路與環(huán)城西路之間的一條小路,100多年前,秋瑾就是從這里走出去,走向中國民主革命的最前沿。“和暢堂”是秋瑾故宅的名字,后人為了紀(jì)念她,把那條路也叫做“和暢堂”了。秋瑾曾前后在這里生活達8年之久。

和暢堂秋瑾故居

紹興市秋瑾研究會會長金燕說,秋瑾故居是紹興現(xiàn)有名人故居中保存得最完整的。1950年,這里被開辟為秋瑾紀(jì)念館,由秋瑾的侄子,也就是秋經(jīng)武的父親秋高主持。這里也是秋瑾生平展示最完整的地方,秋瑾當(dāng)年住過的房間里擺放的家具和陳設(shè),全部是秋瑾當(dāng)年使用過的原物。

秋瑾故居

1875年11月8日,秋瑾出生于福建省的云霄縣紫陽書院。在漳州、廈門等地度過了童年和少年。她16歲時,其父不滿侵略者在福建的踐踏,舉家遷回紹興,她在屋后花園及后面的塔山上習(xí)經(jīng)史、讀詩詞、練騎射。她個性直爽、生性堅強,藐視封建禮教,提倡女權(quán),常以花木蘭、秦良玉自喻。

1896年,秋瑾嫁給湖南湘潭的王子芳為妻。王家是湘潭首富,但志趣高尚、性格剛烈的秋瑾并不滿足于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更受不了封建禮教的束縛。她像娜拉一樣,摸索在尋找光明的覺醒之路上。

秋先烈紀(jì)念碑

秋瑾與中國同盟會第一個女會員唐群英被譽為“辛亥革命的孿生女兒”。她還與女權(quán)運動的首倡者呂碧城被稱為“女子雙俠”。她們主張婦女解放的思想成為近現(xiàn)代中國婦女解放思潮的重要組成部分。秋瑾還與唐群英及女權(quán)運動的先驅(qū)葛劍豪被譽為“瀟湘三女杰”。

在秋瑾短暫的一生里,最大的轉(zhuǎn)折是東渡日本。在好友吳芝瑛的影響下,1904年4月,她“只身東海挾風(fēng)雷”,邁出了人生道路上的關(guān)鍵一步。在日本期間,秋瑾參加了反清秘密團體“三青會”,會晤了孫中山和黃興等人,一起加入了同盟會,成為“浙人之首先入同盟會者”。

如果說,易卜生筆下的娜拉,在出走后是茫然四顧,引出了“娜拉出走以后怎么辦”的拷問,那么,秋瑾從王家出走以后,先是完成了從男人附屬品到獨立女性的轉(zhuǎn)變,然后完成了從解放自己到解放全體婦女的轉(zhuǎn)變,最后則是從一個婦女解放的先軀轉(zhuǎn)變成推翻封建統(tǒng)治的革命者。無論是為婦女解放還是投身民主革命,她始終站在時代的風(fēng)口浪尖。

這就回答了一個問題,一個出生在傳統(tǒng)家庭、受傳統(tǒng)教育長大的女性,何來如此堅定的革命意志?

《解讀秋瑾》的作者、山東大學(xué)教授郭延禮曾為著作在秋經(jīng)武家里住了半個多月。他們多次探討后得出結(jié)論,秋瑾對于理想信仰的追求,基礎(chǔ)來自于她自己的知識積累。而后來的人生道路,包括在祖父的衙門里目睹帝國主義的橫行霸道和人世間的不公,隨丈夫到北京后所接觸的新思潮,都成了構(gòu)筑她理想大廈的堅實支撐。

鑒湖碧血

光照千秋

“湖山有幸埋忠骨”,落葬西湖邊,心中敬仰的大英岳飛墓就在不遠處。然而,直至經(jīng)歷了“十二遷十三葬”后,秋瑾墓才終于和西湖融為一體,曲折坎坷亙古罕見。

我不是秋瑾的研究者,但越走近秋瑾,對她的崇敬就越深。對這樣一位杰出的英雄,評價無論提到怎樣的高度,我想都不為過。古今中外,能夠在人格、言行、學(xué)問、才能、思想、膽識等各個方面與秋瑾相媲美的女性,寥若晨星。

多姿多彩的人生、轟轟烈烈的革命,秋瑾以死把生命的樂章推向了高潮。她的選擇,自有其深刻的原因。

秋瑾經(jīng)過古軒亭口

為革命而死,早已成為她的自覺。1905年9月,革命黨人吳樾在北京車站炸清廷出洋考察五大臣而壯烈犧牲。秋瑾寫下詩《吊關(guān)烈士樾》,贊頌說:“爆血同拼奸賊醫(yī),男女愛國已忘身。”留日學(xué)生陳天華蹈海自殺,秋瑾悲憤賦詩:“莽莽神州又陸沉,救日無計愧偷生。”

浙皖起義的失敗,同志的壯烈犧牲將秋瑾的憤怒推到了極致,同時她自己也陷入了對革命前途的茫然。被捕前,秋瑾寫下《致徐小淑絕命詞》:

痛同胞之醉夢猶昏,悲祖國之陸沉誰挽?日暮途窮,徒下新亭之淚;殘山剩水,誰招志士之魂?不須三尺孤墳,中國已無干凈土;好持一杯魯酒,他年共唱擺侖歌。雖死猶生,犧牲盡我責(zé)任;即此永別,風(fēng)潮取彼頭顱。壯志猶虛,雄心未渝,中原回首腸堪斷。

然而,即便是死,秋瑾也既有“秋風(fēng)秋雨愁煞人”的憂思,更有“拼將十萬頭顱血,須把乾坤力挽回”的豪邁。她說:“革命要流血才能成功,如滿奴能將我綁赴斷頭臺,革命成功至少可以提前五年,犧牲我一人,至少可以減少后來千萬人的犧牲,不是我革命失敗,而是我革命成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秋瑾雕像

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爆發(fā),次年初,清王朝被推翻,中國歷史翻開了新的一頁。此時,離秋瑾就義也就三年半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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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祖姑母大人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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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瑾

秋瑾(1875年11月8日~1907年7月15日),初名閨瑾,乳名玉姑,字旋卿,號旦吾,東渡日本留學(xué)后,改名瑾,字競雄,自號“鑒湖女俠”,祖籍浙江山陰,生于福建閩縣(今福建省福州市)。1907年7月15日凌晨,秋瑾于紹興軒亭口就義,年僅32歲。

秋瑾是“辛亥三杰”(秋瑾、徐錫麟、陶成章)之一,偉大的愛國主義者,近代中國第一個敢于以武裝斗爭去推翻封建王朝的女革命家,婦女解放運動的先軀者,也是才華橫溢的女詩人、女作家、女教育家。

當(dāng)班小布:徐欽

資料:越牛新聞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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