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橋灣古城
張俊 1957年生，下鄉(xiāng)當過知青，又當過建筑工人，曾在荊州市住房和城鄉(xiāng)建設(shè)委員會任職。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開始研究荊州城市發(fā)展史料，參加過《沙市市志》、《沙市市建設(shè)志》、《名城美的創(chuàng)造》等書的編纂。著有《荊州古城的背影》(獲荊州市社會科學(xué)成果三等獎)、《詩畫物語夢荊州》(與人合著)。在國內(nèi)外報刊發(fā)表研究荊州歷史文化的文章百余篇。現(xiàn)為荊州市作家協(xié)會委員、市社科聯(lián)學(xué)術(shù)委員會委員、市城鄉(xiāng)規(guī)劃委員會專家委員。
橋灣古城
作者 /張俊
在大西北，從敦煌去嘉峪關(guān)，要在茫茫戈壁灘上驅(qū)車6個多小時，途中要經(jīng)過一座古城遺址，這就是以“兩山對鎖東西峽，十水爭流上下灘”而著名的橋灣古城。
橋灣古城，始建于大清康熙年間，因城南疏勒河上有天生黃土板橋一座，橋下河床呈弧狀而得名。這里距世界風(fēng)口城安西縣85公里，東連嘉峪關(guān)，南屏祁連山，西接新疆，北通外蒙，自古以來就是絲綢之路上的交通要塞，河西走廊上的兵家必爭之地。距史料記載，橋灣古城興建和康熙皇帝做的一個夢有關(guān)。相傳有一天，康熙皇帝夢見自己在大西北巡游，在穿過一片荒無人煙的沙磧地時，忽然看見一大片綠洲，其間一條大河清水蜿蜒，岸邊長著兩棵參天的大樹，樹枝上掛著一頂金燦燦的皇冠和一條白玉腰帶。離大樹不遠處突兀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城池，恍若天上凌霄殿，人間帝王家。夢醒后的康熙皇帝十分高興，認為夢中之城必是上天賜于自己的邊關(guān)要塞，于是親繪地圖一幅，并遣人去大西北尋訪。當尋訪的官員來到橋灣一帶時，果然見到發(fā)端于祁連山的疏勒河邊長著兩棵高大的胡楊樹，樹上掛著一頂草帽和一條草腰帶，除了無高聳的城樓外，這里的景觀與康熙皇帝夢中的場景十分相似。來人回去稟告后，康熙皇帝龍顏大悅，立即差大臣程金山攜巨款前往橋灣督修一座周長為九里九的軍事防御城池。其時正值回鶻首領(lǐng)葛爾丹在新疆率部叛亂，康熙皇帝要在這里修建城池，真正的目的無非是用于駐軍屯糧，以作為進軍新疆平叛的橋頭堡和打通中原與西域的交通要道。所謂皇帝的夢中之城不過是民間口頭文學(xué)的一種附會罷了。
我到橋灣古城大約是在早上10點多鐘，太陽仿佛是剛剛升起來，艷紅的一輪懸掛在古城的上空，披著一襲金紗的古城顯得肅穆而神秘。登上一段殘破的古城墻，可將古城全貌一覽無遺。
橋灣古城呈長方形，東西長約300多米，南北寬約150多米，周邊城墻用黃土夯筑，堅硬如磚石一般，雖經(jīng)數(shù)百年的風(fēng)雪侵蝕，現(xiàn)城墻仍保存較完好，東西殘壁約5—8米高不等，與漢代建成的長城遺址連為一體。古城南北處各開有一門，垛墻和城樓殘郭尚存。城的四角還建有角墩，可以想見當年城池的高大堅固。如今城內(nèi)的建筑早已化為一片黃土凝固的廢墟，只依稀可見當年的道路、民舍和廟宇的痕跡。
站在古城墻遺址上，可高仰白雪蓋頂?shù)?a href='/qilian/' target=_blank>祁連山，俯視長蛇般蜿蜒的疏勒河，遠眺一望無際的茫茫戈壁灘。當大風(fēng)呼嘯著迎面撲來的時候，一種歷史的蒼桑感也頓時涌上心頭。
在中國歷史上，有名的唐代玉門關(guān)、鎖陽城都距橋灣城不遠。唐代詩人王昌齡當年正是途經(jīng)這里去青海，并在青海湖畔寫下“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guān)。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的《從軍詩》。唐代征西名將薛仁貴，也正是在不遠處的鎖陽城內(nèi)帶兵堅守，最終打敗了哈密國元帥蘇寶同，維護了大唐中央政權(quán)的統(tǒng)一。赫赫有名的左宗棠將軍當年率部到新疆平叛，也曾經(jīng)在此駐軍屯糧，并興修水利，廣植樹木，清代詩人楊昌浚為此寫下“新栽楊柳三千里，引得春風(fēng)渡玉關(guān)”的膾炙人口的名句。我想，只有站在橋灣古城的廢墟上，才能深切感受到古代戊邊將士的艱辛，以及遠隔萬重關(guān)山的親人們的苦思之情。
在橋灣古城可看的東西不少，但給我留下最深印象的要數(shù)一只用人頭骨做的碗和一面用人皮做的鼓了。當年康熙皇帝派程金山父子攜巨款來此建城，不想此人卻是一個巨貪。他想橋灣遠離皇城，又處荒涼之地，建不建城，康熙都不會知道。于是程將大部分銀兩據(jù)為已有，只草草地修了一座小城回去復(fù)命。哪知紙包不住火，后來一位欽差大臣西巡，想要親眼目
睹一下這座據(jù)說比紫金城不差的城池，可來了一看卻傻了眼，這里除了一圈矮墻和幾間破屋之外別無它物。于是他回京后將所見據(jù)實稟報了康熙皇帝，康熙聞聽后龍顏震怒，當即降旨將程氏父子斬首示眾?？滴醯降资且淮骶?，為了警示百官及后人，他令人將程金山的后腦勺做成一個碗，將程的兩個兒子的頭蓋骨反扣在一起，并用其人皮做成一面人皮鼓。隨后撥款在離橋灣城西北250米處又建了一座氣勢恢宏的永寧寺，并將自己的龍袍馬褂和人頭碗、人皮鼓一并置于寺內(nèi)。同時，他還從京城派來10名道士，命其一日三次敲擊人皮鼓，以告誡邊關(guān)將帥們做官須清廉，為人須正心。
我在橋灣博物館里看到，用程金山父子的頭骨和人皮做成的碗和鼓，如今都完整無損地陳列在一個玻璃盒子里。頭骨呈棕黃色，皮面呈深褐色，在鼓的中腰鑲嵌著一條銀圈，上雕著兩條盤卷著的龍，那龍怒目圓睜，龍爪飛舞，無言地向世人昭示著什么……
我離開橋灣古城已是正午時分，此時正是強光下開始浮現(xiàn)戈壁海市蜃樓景觀的時候。望著漸漸淹沒在白色云氣中的古城遠影，別有一番品味在心頭，也許這正是橋灣古城遺址文化留給我們的啟示吧。
寫于2002年5月
買 菜
作者/張俊
要下雪了，拖個小車去買菜。路過一個常在路邊賣大白菜的攤，就順口問了一句多少錢一斤，他說兩塊五，我說回頭買。
去菜場后，我還是去了第一家攤位，攤主是個四川男人，瘦小精明，他的菜也像他。往常在他這買菜，我都是不問單價，點完幾種菜，然后只讓他報總價。今天買菜路上由于破天荒地問了一下大白菜價，于是也隨意問了他一聲大白菜多少錢一斤。他說：一塊，賣你只一塊！
這次買菜的總價是四十六元，于是我給他一張五十元的，并說再買點青豆，湊滿五十不找了。他抓好青豆說：一斤，六塊一斤，你也不用找了！
回來路上想起多年前的一次買菜。好像是買一堆白菜，大慨是天晚了，賣菜人只要兩塊錢。我覺得有點虧待人家，正好有個五角的，付錢時就順手給了她。她一楞，從擔(dān)子里又拿出幾個紅番茄給我，并自言自語地說：買菜的都像這個人就好了！
買菜，交易的豈止是錢和物，還有人心呢！
文章提供/張俊
圖片/網(wǎng)絡(luò)
責(zé)任 主編： 葉脈
不忘本
本期 審稿 : 崔梨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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