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味畢節(jié)第三站 沒什么是一鍋活菜解決不了的
一座城市飲食習(xí)慣的養(yǎng)成,是數(shù)代人甚至是數(shù)十代人的味蕾累積,它所散發(fā)出的香味,也是對城市味覺的溯源。在貴州,如果按九大地州市的味覺劃分,可能各自都有值得為之自豪的美食。在成貴高鐵開通之際,我們從畢節(jié)市區(qū)出發(fā),沿著高鐵線路進(jìn)行尋味之旅。
活菜 用上頭的方式走心
在貴州,如果要選出最讓人上頭的菜品,豆豉活菜與牛癟火鍋,可能不相上下。這種聞著臭吃著香的美食,總能撩撥吃貨的心。有人說,一切不能拌飯的菜,都是耍流氓?!板佉姷祝?jiān)庋辍钡亩刽畈?,偶爾油膩,但從來不耍流氓?/p>
加佳家活菜,藏在黔西縣城大轉(zhuǎn)盤附近的復(fù)烤廠宿舍里,初來乍到的外地食客,恐怕只能循著若隱若現(xiàn)的豆豉味,才能如導(dǎo)航般精確地走到這里。六十九歲的李家榮和彭松兩母子,一道經(jīng)營這家活菜館。
都說好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方式,加佳家活菜把這種廚房哲學(xué),演繹到了極致。冷水豆干、黑毛豬肉、小黃牛肉,這些都是彭松數(shù)年來精心選定的,新鮮的食材切片上盤,一鍋秘制的豆豉鍋底端上,味道就填滿了并不寬敞的房間。
地域迥異,粗細(xì)不同,與緊鄰的清鎮(zhèn)豆豉火鍋相比,黔西的豆豉火鍋仿佛更精致,它不靠滿鍋漂浮的豆豉顆調(diào)味,被打磨成醬的豆豉粑,在油辣椒的鼓噪下,毫無顧忌地釋放出了它的美感。
不同于重慶火鍋的麻辣,豆豉火鍋的口味更傾向于香辣,它不需要油碟去辛除膩,豆豉本身的香臭,就足以豐富食材的口感,濃郁猛烈,層次分明。新鮮的豬肉或牛肉,在油亮的鍋底里稍微翻滾,就能給人帶來食欲。
豆豉火鍋的配菜中,茼蒿是最特別的,兩種氣味的勾搭,在入口后交織纏綿,激發(fā)出了雙倍的清香。加佳家活菜館里的素酸湯,配上燒青椒蘸水,更是能消解鍋底帶來的油膩感。
有葷有素,五味雜陳,在香臭彌漫的氛圍里,即使沒有香煙和酒精的催化,豆豉火鍋的美,也足以讓人語無倫次。它從來都不是小清新,甚至透著工業(yè)重金屬的煽動(dòng)性,香味藏在鍋底,卻迸發(fā)著持久的狂野。
香臭的豆豉火鍋,或許讓人上頭,但它的確很走心。< /p>
鹵粉 美味之外還有美味
在不少黔西人的心目中,牛肉粉和鹵粉排名不分先后,不接受辯解,也不接受反駁。
在黔西縣城里沙大道,張慧的“胖子鹵粉”,經(jīng)營有兩年多的時(shí)間了。之前做過服裝生意,也曾外出打工,最終她選擇回到家鄉(xiāng),加盟拴住了不少黔西人的胃的鹵粉,理由很簡單,“這是鄉(xiāng)愁”。鹵粉,在黔西2381平方公里的地域內(nèi),有數(shù)十家。
鹵粉攤上,品類豐富程度,超過了很多人對早餐的想象——十余種素菜,二十余種葷菜,齊整地?cái)[在那里,食客按自己的喜好挑選,洋芋、海帶、香菇、藕片,大排、板筋、豬蹄、雞腿,都散發(fā)出誘人的光澤。
燙到剛好的粗米粉,放上自選的或葷或素的佐料,舀上秘制鹵湯澆透,最后用折耳根辣椒收尾。拌粉的過程,最容易讓人滿足,看著湯汁浸透每根米粉,鹵湯在攪拌中幻化出時(shí)淺時(shí)深的顏色,香味也在筷子的撩撥之間,慢慢飄散。
順滑的米粉入口,湯汁的鹵香迅速蔓延,帶著濃郁甘香的鹵菜,在舌尖上搖曳起來。都說鹵粉的湯汁最出彩,但黔西的鹵粉勝在那勺辣椒,這種不向非折耳根人群示好的固執(zhí),讓它擁有了更魔幻、更個(gè)性的口感。
當(dāng)沁人心脾的湯汁,遇上暴躁炸裂的折耳根,那種互相掣肘又瞬間和好的魅力,恐怕只有貴州人自己才能領(lǐng)悟。在速食時(shí)代,文火慢燉的鹵粉,之所以能廣收信徒,靠的是不同食材組合,在鹵湯里面碰撞,最后變成讓人叫絕的天作之合,或是令人惦念的萍水相逢。
在黔西,沒有什么事情是刨一碗粉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刨兩碗——一碗鹵粉,一碗牛肉粉。
麻辣脆 來自記憶里的味道
美食家蔡瀾曾說,世界上最極致的口味,永遠(yuǎn)是媽媽的味道。對于黔西人而已,媽媽的味道可能是豆豉火鍋,可能是素酸湯,也可能是黃粑,但最有可能的是麻辣大頭菜。
大頭菜,早在清代就已經(jīng)被黔西人端上餐桌,那時(shí)他們喜歡用大頭菜制成咸菜,或與肉片拌炒,或與臘肉蒸煮。隨著口味演變,大頭菜擁有了更誘人的身段——麻辣脆。
麻辣大頭菜的做法不難,過去幾乎是所有媽媽的手藝。把新鮮的大頭菜洗凈切成薄片或粗條,放進(jìn)滾水片刻撈出濾干,放在火上烘烤以減少水分,再用鹽和糖揉搓后,拌上醬油、辣椒面和花椒? ??,讓人垂涎的“麻辣脆”就算制成。
小販們挑著擔(dān)子,走街串巷叫賣麻辣脆,那種市井的氣息,過去全部藏在吆喝聲里:“麻辣脆性又回甜,不香不脆不要錢,麻辣脆啰”,這是過去黔西大街小巷的樣子,也是很多街頭美食最初的傳播模樣。
紅中透白,脆生麻辣,淡香回甜,讓人欲罷不能,越吃越想吃。如今走在黔西街頭,依舊能遇見挑著擔(dān)子賣麻辣脆的人,這種提振食欲的美味,之所以在黔西長盛不衰,或許是它身上帶著兒時(shí)媽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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