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記憶丨探尋衡王放馬場與馬車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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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協(xié)助廣西南寧那龍盧氏考證祖源地白馬院時,發(fā)現(xiàn)了廣饒縣碼頭鄉(xiāng)小碼頭村出土了明代“衡王放馬場界碑”的記載。

山東省省情資料庫,《廣饒縣志庫》正有此記,“衡王放馬場界碑出土于大碼頭鄉(xiāng)小碼頭村灣內(nèi)。1980年文物普查時發(fā)現(xiàn)。石碑青石質(zhì),長方形,高2.64米,寬1.07米,厚0.35米。此碑系明萬歷三十四年(1606年)所立。碑額題‘衡王放馬場界碑’。碑文:‘西至三水口東至東海崖,北至沙河,南至張門口’。”

于是,我們便抽時間走訪了小碼頭村。

駕車走青墾路,途經(jīng)廣饒縣大王鎮(zhèn)北約15華里,發(fā)現(xiàn)在路西有一村碑,曰“淄河店”。

我們不禁對這一村名產(chǎn)生了強烈的好奇,隨即采訪了淄河店內(nèi)一些懂地方文史的老人。

正如村碑所記,明初,淄河由西向東貫通本村,先祖遷來淄河南岸開店,因而取名淄河店。后來淄河改道,先是織女河占用了這一條淄河古道,后來織女河又經(jīng)村西向北去,然后又從村北向東,經(jīng)三座樓村北,在三座樓村東北與南來的北陽河相匯。淄河則經(jīng)黃丘、梧村、西朱營、成口、馮口、賈劉、西家、高劉、劉橋、西雷埠、東雷埠、小碼頭村,然后在大碼頭鄉(xiāng)新村北入塌河,此段淄河也稱老淄河。

民國20年(1931年),淄河自賈劉村改道北去,經(jīng)店子、大營村,在佛王村西入小清河。1965年又在小營村西改道去往東北,于??拼灞比胄?a href='/qinghe/' target=_blank>清河,此段河道稱新淄河。

小碼頭村部分關(guān)注文史的老人,對衡王放馬場界碑的出土及其內(nèi)容仍有記憶。他們說,“張門口”就是今青州市“張孟口村”,“沙河”即今廣饒縣丁莊鎮(zhèn)“沙臺崖村”(位于今小清河北岸);“三水口”即今廣饒縣稻莊鎮(zhèn)“三水口村”,原名“散水口”,立村于明洪武二年,因處泥河、陽河、淄河(也有一說為女水、泥河、淄河)下游水至此散流而得名;而對于“東海崖”,就有兩種不同的說法了。

一說,“東海崖”即小碼頭村,因為小碼頭村東就是古巨淀湖的西岸,而古巨淀湖又稱作“少?!薄H欢?,此說似乎站不住腳。

一說,“東海崖”即今壽光市羊口鎮(zhèn)八面河村,因立村時只有八戶,在一臺地上架鑊熬鹽,故稱“八面鑊”。后來清咸豐年間開通小清河,此村四面環(huán)河、八面臨水,遂改稱“八面河”。但是,因八面河村在古代臨近海邊,現(xiàn)在小碼頭村周邊仍然有人稱其為“東海崖”。

據(jù)山東省省情資料庫之《壽光縣志》,“清水泊,位于巨淀湖北邊,南與巨淀湖相通。南北有古嶺(即古代老淄河故道)橫亙其間。來水先入巨淀湖,淤盡泥沙后,始入此泊,故名清水泊。東西約15公里,南北約5公里,泊水北出流入渤海,早已干涸。在明代,這里是青州衡王府的牧馬場,一切蘆草、魚蝦之利都被地主霸占?!?/p>

據(jù)《壽光縣志》的這一記載,又據(jù)嘉靖版《青州府志》之“巨淀,即今樂安清水泊也”,明初的清水泊面積甚廣,“東海崖”應(yīng)該就是今天的“八面河村”無疑!“沙河”也應(yīng)該就是今天的“沙臺崖村”無疑!

在小碼頭村走訪時,還從當(dāng)?shù)貛孜粣酆梦氖返睦先四抢锏玫搅诉@樣的說法,“碼頭村,就是《漢書》和《水經(jīng)注》中所記的馬車瀆的起始點”,“馬車瀆始于碼頭村,向北經(jīng)高家港村,往東入于?!薄K麄兊睦碛墒?,“馬車,為馬常、馬場的諧音,馬常莊被叫成馬頭莊,‘馬車瀆’應(yīng)為‘馬常瀆’‘馬場瀆’的諧音,是巨淀湖的西北部水域。當(dāng)時,巨淀湖沒有通渤海的水道,后來出了漏溝,就是現(xiàn)在的塌河,巨淀湖泄水,因此干涸?!?/p>

這一說法,似乎站不住腳。因為大碼頭村東偏北約4華里,小碼頭村東北約6華里處,便是央上村,明初立村時因地處巨淀湖水中而得名。

查詢網(wǎng)絡(luò),詞典網(wǎng)則曰:“馬車瀆,歷史地名,在今山東廣饒縣東北五十里高家港?!稘h書·地理志》齊郡巨定(即巨淀)縣:”馬車瀆水首受巨定,東北至瑯槐入海?!啊端?jīng)·淄水注》:巨淀”北為馬車瀆,北合淄水,又北時澠之水注之“?!斗捷浖o要》卷35謂,馬車瀆亦謂之馬常坑。”

國學(xué)迷網(wǎng)也有以上完全相同的記載。

網(wǎng)絡(luò)上的這一記述,似乎受到了《明史》之《卷四十一志第十七(4)》的影響?!睹魇贰吩唬骸皹钒玻瑬|有時水。又東南有淄水,又有北陽水,又有巨洋水,俱匯流于東北之高家港入海。港即古之馬車瀆也。有高家港巡檢司。又西北有樂安鎮(zhèn)巡檢司。又東北有塘頭寨,有百戶所駐焉?!?/p>

據(jù)明嘉靖版《青州府志》,高家港設(shè)有“巡檢司”,有“高家港巡檢司土城”;塘頭寨設(shè)有“預(yù)備百戶所,[在樂安縣東北,]隸青州左衛(wèi)。設(shè)官:百戶[一員],守寨軍余[百名]”;“塘頭備御所土城[在縣東北,周三里。]”。

然而,殊不知,嘉靖版《青州府志》和《明史》中所記的設(shè)有巡檢司的“高家港”,并非今廣饒縣東北五十里的高家港村,更非馬車瀆的起始點。

嘉靖版《青州府志》之《鄉(xiāng)社·樂安》記述得很明確,“高家港鎮(zhèn),[城東北一百里,建巡檢司]”,“高家港店,[城東北四十里]”??梢?,設(shè)有巡檢司的“高家港”,是“高家港鎮(zhèn)”,在廣饒縣城東北100華里,并非今天的高家港村,高家港村在明初稱作“高家港店”,從地圖上測量,直線距離今廣饒縣城北關(guān)(中國銀行廣饒支行北側(cè))約50華里。(注:廣饒縣明清時稱樂安)

又查萬歷版《樂安縣志》得知,“高家港巡檢司,在塘頭寨”!

實地走訪高家港村發(fā)現(xiàn),高家港古村位于一高崗之上,高崗為廣饒縣最高點,高家港村古地面高出今村中主街地面至少3米多,高崗東西長約550米,南北寬約350米。據(jù)村民講,高家港村古地面以下2米多依然有大量的古代瓦片的遺存。

據(jù)山東省情資料庫《廣饒縣志庫》,此地正是西漢廣饒縣城的所在。

高家港古村南與楊宅村隔河相望,村西有一條從南而來的古河道,河道從村西北角折向東,又東北去,此古河道(今已消失)稱作運糧河。據(jù)高家港村75歲的劉冠群先生講,他在1975年前后曾經(jīng)在村西北的古運糧河河道中挖得兩根碼頭用松木木樁,深深地嵌入古河床之中,挖出后將不整齊的兩端鋸掉后,長者達180公分有余,后來用它們打制了家具和窗框。

運糧河?xùn)|北去,至東北塢村入塌河,再往東北便到了唐頭營村南一帶。

唐頭營村,明清時期稱作塘頭寨。據(jù)嘉靖版《青州府志》和《明史》所記,塘頭寨駐扎有青州左衛(wèi)百戶所。相傳,唐頭營村的得名,源自于唐王征東在此設(shè)立頭營的故事。

不過,唐頭營的古稱卻是“塘頭寨”。“塘頭”的“塘”字,本為“水塘”之意。想到這里,我們不禁聯(lián)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塘頭寨”本應(yīng)為“湯頭寨”,“湯頭”即河道之盡頭。自古以來一直是海邊重鎮(zhèn)的“湯頭”之寨,作為西漢瑯槐縣城的可能性極大,對照《水經(jīng)注》對淄河河道流向的描述,它也應(yīng)該是瑯槐縣故城的所在。

從方位上來看,運糧河古河道,從高家港村往南,應(yīng)該連通古巨淀湖。而碼頭村,則因地處明清時期淄河古河道入巨淀湖的河口碼頭而得名。

這,很可能就是小碼頭村人將此河道誤認作“馬車瀆”的原因了。

聯(lián)想到高家港村一帶盛傳的“唐王征東”的故事,運糧河,大概確實是唐王征東時,從淄河中上游以及巨淀湖以南的廣大地區(qū)征調(diào)糧草的便利通道吧。

高家港村,當(dāng)?shù)赜置案邇焊邸薄案邇簀iang”或者“高里jiang”。有人據(jù)此認為這里就是漢武帝躬耕之處。

而《壽光縣志》則說,“漢武躬耕處,《漢書·武帝紀》載:‘征和四年,三月,上耕于巨定?!瘬?jù)舊縣志圖示方位,漢武躬耕處在今牛頭鎮(zhèn)附近。此處土地肥沃,稼禾茂密。清康熙時,壽光縣令嚴胤肇有鉅定湖詩云:‘漢武東巡日,躬耕在此郊。斜陽平楚外,秋野水堂坳。避子空迴騎,漁翁穩(wěn)坐茅。問津千古意,身世眼前拋。”

其實,這兩種說法都是不對的。

《漢書·武帝紀》載:“征和四年,三月,上耕于巨定?!?a href='/beiwei/' target=_blank>北魏酈道元的《水經(jīng)注》則曰:“過利縣東,淄水自縣東北流,徑東安平城北。又東徑巨淀縣故城南。征和四年,漢武帝幸東萊,臨大海,三月耕巨淀,即此也??h東南則巨淀湖,蓋以水受名也?!?/p>

高家港村,是西漢的廣饒縣縣城所在地,不屬于西漢巨淀縣?!端?jīng)注》的作者酈道元生活的時代,約比《漢書》的作者班固晚440年,《水經(jīng)注》的記述可信度極高,按照《水經(jīng)注》的記述,漢武帝躬耕之處,應(yīng)該是在西漢巨淀湖邊的巨淀縣境內(nèi),不是在西漢廣饒縣故城(即今高家港村),更不是在今壽光縣牛頭鎮(zhèn)一帶,牛頭鎮(zhèn)也不屬于西漢的巨淀縣。

高家港村一帶,有人認為,“高兒港”,“高里jiang”,“高里jiang”就是“高里耩”,在高處“耩地”,不就是“耕作”嗎?這不正是“漢武帝躬耕”的依據(jù)嗎?

其實,在漢典網(wǎng)中,“港”字的一個發(fā)音,被記作“【唐韻】【集韻】【韻會】【正韻】古項切,音講?!薄爸v”是“講”的繁體字。

“港”字讀作jiang音,還能從另一地名中找到佐證。

津市海河邊有一地名記作“雙港”,但是,當(dāng)?shù)?a href='/jinnan/' target=_blank>津南區(qū)人一直將其讀作“雙jiang”,而非“雙gang”。

所以,很可能是,古代“高港”讀作“高jiang”,“高兒港”讀作“高兒jiang”,這都是“高里jiang”稱謂的由來。于是,人們便把“漢武帝躬耕”的故事和“高里jiang”的稱謂融匯到一起,產(chǎn)生了一個美麗的錯誤。

查看衛(wèi)星地圖發(fā)現(xiàn),在今高家港村的西南,有一角被標(biāo)記作“高兒港”?!案邇焊邸边@個微地名,很可能是“高二港”的傳訛,意即高家第二港口。

那么,馬車瀆究竟在哪呢?

這還得需要仔細梳理一下《漢書》和《水經(jīng)注》的記載。

《漢書·地理志》對于巨定(即巨淀)的記載有以下數(shù)處:

千乘郡……縣十五:千乘,東鄒,濕沃,平安,博昌(時水東北至巨定入馬車瀆)蓼城,建信,狄,瑯槐,樂安,被陽,高昌,繁安,高宛,延鄉(xiāng)。

齊郡……縣十二:臨淄,昌國,利,西安,巨定(馬車瀆水首受巨定,東北至瑯槐入海),廣(為山,濁水所出,東北至廣饒入巨定),廣饒,昭南,臨朐(有逢山祠。石膏山,洋水所出,東北至廣饒入巨定),北鄉(xiāng),平廣,臺鄉(xiāng)。

甾川國……縣三:劇,東安平(菟頭山,女水出,東北至臨甾入巨定),樓鄉(xiāng)。

很明顯,巨淀是齊郡屬下的一個縣的名稱,同時又是一個湖泊的名稱。博昌縣的時水(實際發(fā)源于今臨淄縣西南,其上游即烏河),東北流,至巨淀縣匯入馬車瀆;發(fā)源于廣縣(今青州市)為山的濁水(即北陽水),至廣饒縣匯入巨淀湖;發(fā)源于東安平縣菟頭山(今臨淄縣鼎足山)的女水(即織女河,又稱為裙帶河等),東北流至臨淄縣,匯入巨淀湖。

北魏酈道元《水經(jīng)注》則曰:“過利縣東,淄水自縣東北流,徑東安平城北。又東徑巨淀縣故城南。征和四年,漢武帝幸東萊,臨大海,三月耕巨淀,即此也??h東南則巨淀湖,蓋以水受名也。淄水又東北徑廣饒縣故城南。漢武帝元鼎中,封菑川靖王子劉國為侯國。淄水又東北,馬車瀆水注之”;“菟頭山,女水所出,東北至臨淄,入巨淀,又北為馬車瀆,北合淄水”;“淄水入馬車瀆,亂流東北,徑瑯槐故城南,又東北徑馬井城北,與時澠之水,互受通稱,故邑流其號”。

又據(jù)山東省情資料庫《廣饒縣志庫》,巨淀縣故城在今廣饒縣“城東北四十里,鉅定湖西北”,廣饒縣故城在今高(家)港村。

從以上這些記述和淄河、女水及北陽水的河道走向上推論,不難發(fā)現(xiàn):西漢時巨淀縣故城,在廣饒縣故城(今高家港村)西或略偏南,大概位置在今花官村東或南一帶;廣饒縣故城以北以及北偏東仍隸屬于巨淀縣;臨淄縣和廣饒縣在今廣饒縣大王鎮(zhèn)一帶接壤;大王鎮(zhèn)以東隸屬于廣饒縣;廣饒縣地域包括古巨淀湖以北、以東、以南的鄰近區(qū)域。

然而,查山東省情資料庫,《廣饒縣志庫》說,廣饒縣故城西偏南的草橋村遺址是西漢樂安縣故城。

與廣饒縣文史研究者鄭桂軍老師交流時,他提供資料說,該故城遺址出土的文物有龍山文化時期的附加錐紋紅陶鼎足,商周時期的陶壺、罐、盆及鬲、豆、盤等器物殘片;有秦漢時期的磚瓦、石磨、盔形器和陶壺、陶盤、陶罐以及漏器的殘片和漢代的陶井壁殘片等。

專家從出土的文物以及夯土層和夯窩特征斷定,該城的建造年代,早期城址修筑時間不晚于春秋末期,后來修復(fù)使用的晚期筑城時間在漢代,迄于北魏。專家最終據(jù)考古發(fā)掘的結(jié)果和實地踏勘野外,對照《四庫全書》、《漢書·地理志》等史書記載和地圖標(biāo)示得出結(jié)論:該城址即先秦齊國樂安故城遺址,是孫武祖父孫書因“伐莒有功,景公賜姓孫氏,食采于樂安”的樂安城。

據(jù)明代《樂安縣志》記載,“今城北二十里外有故城址,酈道元時見城”。然而,查遍《水經(jīng)注》,也未發(fā)現(xiàn)酈道元曾經(jīng)說這個故城就是西漢的樂安縣故城。

雖然可以說草橋古城是先秦時期齊國樂安故城,但是,如果說它就是西漢的樂安縣故城,那就未免會令人心生疑惑了。

花官村在草橋村北略偏東,直線相距約10華里,兩個縣城不可能相距如此之近!

那么,問題究竟出在哪里了呢?

西漢的利縣故城在今草橋村西南約20華里處,屬于千乘郡的樂安縣怎么會被夾在屬于齊郡的利縣、巨淀縣之間呢?

又查山東省省情資料庫《博興縣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西漢的樂安縣在今博興縣中部,即今博興縣城。而在《水經(jīng)注》中記述淄河河道時,酈道元并未提及西漢樂安縣故城。

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下結(jié)論了,位于今廣饒縣草橋村的故城遺址應(yīng)該是西漢的巨淀縣遺址,而非西漢樂安故城。

這一點,也正好與《水經(jīng)注》對淄河河道的記載相符:“東徑巨淀縣故城南……淄水又東北徑廣饒縣故城南”。

解決了巨淀故城的位置,再來探尋馬車瀆的位置也就簡單多了。

《漢書·地理志》有兩處提到了馬車瀆:“時水東北至巨定入馬車瀆”;“馬車瀆水首受巨定,東北至瑯槐入海”。而《水經(jīng)注》有四處提到了馬車瀆:“淄水……徑東安平城北。又東徑巨淀縣故城南?!謻|北徑廣饒縣故城南……又東北,馬車瀆水注之”;“女水……東北至臨淄,人巨淀,又北為馬車瀆,北合淄水”;“淄水入馬車瀆,亂流東北,徑瑯槐故城南,又東北徑馬井城北,與時澠之水,互受通稱,故邑流其號。又東北至皮丘坑入于海,故晏謨、伏琛并言淄澠之水,合于皮丘坑西”;“《地理志》曰:馬車瀆至瑯槐入于海。蓋舉縣言也”。

北魏酈道元時期的淄河,從東安平縣故城(今臨淄石槽村一帶)北去,又東,經(jīng)巨淀縣故城(今廣饒縣草橋村一帶)南,又折向東北,經(jīng)廣饒縣故城(今廣饒縣高家港村)南,又東北,注入馬車瀆。馬車瀆,是古巨淀湖水北流的出口。馬車瀆由淄河匯入之后,繼續(xù)東北流,常常漫灘亂流,經(jīng)瑯槐縣故城南,又東北,經(jīng)馬井城北,與時水、澠水相互交織,又東北,至皮丘坑入于海。

由此推斷,馬車瀆的起始點,并不像網(wǎng)上所言,并非始于今廣饒縣高家港村,而是大約在今東北塢村一帶與淄河相交匯,也就是說,馬車瀆的起始點應(yīng)該在今東北塢村一帶以南某處。

《漢書·地理志》曰:“時水東北至巨定入馬車瀆”;“馬車瀆水首受巨定,東北至瑯槐入?!?。

《水經(jīng)注》則曰:“淄水……又東徑巨淀縣故城南?!謻|北徑廣饒縣故城南……又東北,馬車瀆水注之”;“女水……東北至臨淄,人巨淀,又北為馬車瀆,北合淄水”;“淄水入馬車瀆,亂流東北,徑瑯槐故城南,又東北徑馬井城北……又東北至皮丘坑入于?!?。

據(jù)此推論,西漢時期,馬車瀆應(yīng)該起始于廣饒縣境內(nèi),古巨淀湖北部,經(jīng)巨淀縣,入瑯槐縣,爾后入海。 (李藍迪 李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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