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賢寺摩崖石刻初考?

棲賢寺 “宋大中丞留帶處”及“文恪公裔孫宋大令燦補帶處”

摩崖石刻初考

2021年10月17日拍攝

2020年8月22日拍攝

廬山棲賢寺前有一潭,因潭邊有宋代狀元張孝祥書刻的“玉淵”二字,而得名曰玉淵潭,在玉淵潭邊有一處一平方左右大小的摩崖石刻,其內(nèi)容分為“宋大中丞留帶處,雙江羅牧書,南康守海(灌)城李元鼐勒石?!奔啊拔你」釋O宋大令燦補帶處,姜恩澤書?!?/p>

2020年8月份,陪同上海朋友游棲賢寺,看到了這方石刻,拍了照片,一直保存在手機上面,今年因為寫了《秀峰龍?zhí)?/a>“壁公洗缽處”摩崖石刻的故事》而查了部分的資料,又對廬山山南的幾外景點摩崖石刻做了一下梳理,結果發(fā)現(xiàn)棲賢寺下的“宋大中丞留帶處,雙江羅牧書,南康守海(灌)城李元鼐勒石?!边@一方石刻和秀峰龍?zhí)丁氨诠蠢徧帯钡氖逃泻?a href='/daguan86/' target=_blank>大關系。根據(jù)已有的史書資料,尤其是現(xiàn)廬山市,原星子縣警官陳再陽先生所著《摩崖碑刻》的記錄,查得棲賢寺下的“宋大中丞留帶處,雙江羅牧書,南康守海城李元鼐勒石”中所記載的“宋大中丞“為清代康熙朝名臣宋犖,是書寫“壁公洗缽處”石刻宋至的父親。這些發(fā)現(xiàn),一下子激起了我的興趣,父子兩人,在廬山山南處都有留下印記,這是很難得的,2021年10月17日,逢周日,拉廬山市民營企業(yè)家李紅波先生,一起騎自行車至棲賢寺玉淵潭,又拍了這一方石刻的照片。

根據(jù)石刻內(nèi)容,我查閱了陳再陽先生所著的《摩崖碑刻》一書,書中記錄為“宋大中丞留帶處 康熙壬申(1692年),大中丞宋犖移節(jié)江左,游棲賢,解玉帶留寺。雙江羅牧書,南康守海(灌)城李元鼐勒石。”

復又錄小字:“款漶滅隱約可識。羅牧(1622-1706年),號寧都山人,宋犖于清康熙壬申(1692年)七月赴任江蘇巡撫,初十日游棲賢寺。羅牧等9人隨行,記宋留玉腰帶事跡。李元鼐,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南康知府。李元鼐,李道泰之子。1”

“文恪公裔孫宋大令燦補帶處 姜澤恩書”

復又錄小字:“宋燦,宋犖裔孫。大令官:古代縣官多稱令。姜澤恩,清光緒星子舉人,曾書棲賢寺山門對聯(lián)。2”

查詢手頭上1988年由姜南星主編的《星子縣志》,在“風景名勝”章,玉淵潭詞條中查得“在棲賢寺遺址東南約200米處,……又有羅牧‘宋大中丞留帶處’題字……。3”又在其“文物古跡”章內(nèi)摩崖石刻條中查得“‘宋大中丞留帶處 雙江羅牧書 南康守海城李文鼐勒石’在玉淵石壁。4”

復又查民國二十二年商務印書館發(fā)行的《廬山指南》一書,其中有記“棲賢寺玉淵 棲賢寺又名七賢寺,……及羅牧書‘宋大中丞留帶處七字……釋金龜宋大中丞留帶詩,蠡湖秋日駐帆檣,冠蓋相隨到上方。古剎一經(jīng)瞻色笑,業(yè)林從此挹清光,名題金井垂芳遠,帶鎮(zhèn)山門留韻長。江左更看霖雨遍,皋雙大業(yè)佐君王。5”

復又查臺灣明文書局出版的吳宗慈《廬山志》,其文內(nèi)有“……宋牧仲中丞施一赤金盤金匙為盛觀舍利之用金盤乃被無賴僧易以鍍金可嗤……6”

復又查清宋犖著《西陂類稿》,在一十二卷有“廬山詩壬申七月余自江右移節(jié)三吳放舟彭蠡抵南康初十日謁白鹿洞禮成遂過三峽橋游棲賢觀玉淵潭明日經(jīng)萬杉至開先……得古詩六章同游者……寧都山人羅牧……凡九人……久曠山澤游,沖襟郁以積。山洞偕衲子,展眺意良適。溪攢芋葉青,籬綴豆花白。村農(nóng)遮道周,兒童窺門隙。酒漿競跪進,誰忍去爾迫。俄驚三峽橋,截澗臥千尺。斷岸儼瞿塘,奔濤撼怪石。亭午炎威熾,橋下任投幘。飚回難久留,更振崖畔策。玉淵得一奇,深潭注寒碧。葉落鳥應救,中藏蛟龍宅。林際開寶坊,鐘魚震幽僻。講堂倍寂寥,緬懷讀書客。連蜷雙桂樹,攀條足晨夕。解帶鎮(zhèn)山門,佳話傳自昔。我匪蘇楊儔,一笑踵其跡。題名倩山人,顛米為辟易。須臾纖月明,松杪翻宿翮。呼酒勞徒侶,流螢點絺绤?!?。四十八卷有“三十一年壬申余五十九歲三月重修贛州府濂溪書院……六月重建九江府濂溪書院十七日接部文奉特旨宋犖調補江寧巡撫……七月六日發(fā)南昌萬姓遮留雨泣……停舟謁白鹿洞瞻御書與諸生麤陳講義留金置學田出過三峽橋觀玉淵潭憩山水畫賢留玉帶又過萬杉開先至漱玉亭觀瀑布回舟得古詩六章……7”

另因需查“文恪公裔孫宋大令燦補帶處 姜澤恩書”摩崖石刻的信息,又獲得“前賜紫衣,后留玉帶,遺澤千秋傳不朽;面朝五老,背傍七賢,壯觀萬古并稱雄。此聯(lián)為清末星子人姜澤恩題棲賢寺山門,有署款為:“星諸姜澤恩謹識,光緒庚子歲(1900)臘八月住持德宗吉立”8的網(wǎng)絡資料與書籍記載。

至此,基于以上資料,可以很明確的斷定,玉淵潭邊“宋大中丞留帶處,雙江羅牧書,南康守海(灌)城李元鼐勒石?!钡哪ρ率?,所記載內(nèi)容為清康熙年間進士、御史中丞宋犖于康熙壬申年(公元1692年)游棲賢,仿效蘇學士東坡居士留帶金山寺的故事而留下玉帶(有可能還有玉盤)鎮(zhèn)寺的佳話。

但是,該石刻旁邊的“文恪公裔孫宋大令燦補帶處 姜恩澤書”石刻,經(jīng)查了很多的有關廬山石刻的資料,如:康熙五十九年毛德琦編撰的十五卷本《廬山志》、民國吳宗慈編撰的《廬山志》、《星子縣志》和陳再陽先生所著的《摩崖碑刻》,除了陳再陽先生所著的《摩崖碑刻》一書中有簡短記錄外,卻一直找不到其它更明確的記載。但從石刻本身、網(wǎng)絡和一些歷史資料中,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

從石刻本身內(nèi)容上來看,其內(nèi)容譯成白話文意思就是“文恪公的后代,一個名叫宋燦的知縣,在這里補了一條玉帶?!倍渲械摹拔你 ?,應該是這個叫宋燦的先祖的字號、別號、或是謚號,在有記載的而且是宋姓歷史人物中,我查閱了一些資料,歷史上宋姓而字號、別號、或是謚號是文恪公應為明代國子監(jiān)祭酒、文淵閣大學士宋訥。宋訥(1311~1390) ,字仲敏,號西隱。元末明初滑縣(今屬河南滑縣牛屯鎮(zhèn)南宋林村)人。元至正進士。任鹽山府尹,后棄官歸隱。洪武初年應征編禮、樂諸書,事竣,不仕歸。后經(jīng)杜薦,任國子助教。十五年超遷翰林學士,改文淵閣大學士,再遷國子監(jiān)祭酒。訥為學嚴立學規(guī),治太學有績,頗受明太祖賞識。年老告歸。宋訥曾應詔陳邊事,提出 “備邊在乎實兵,實兵在尹屯田”的觀點,認為設兵屯田,布列要害,遇敵則戰(zhàn),寇去則耕是長策,其言頗受重視。年八十卒。明太祖親自為文祭之。又遣官祭于家,為治葬地。正德中。賜謚號文恪。而查閱記載,宋犖,字牧仲,號漫堂、西陂、綿津山人,晚號西陂老人、西陂放鴨翁,別名漫堂先生 、商丘先生,沒有謚號,所以此處的“文恪公”應該就是宋納而不是宋犖。

另從本石刻與“宋大中丞留帶處……”石刻的距離很近的情形,以及石刻下署名“姜澤恩”的已知信息來看,“補帶”,應是“補上玉帶”之意。記錄的應當是在“宋犖留帶”以后的另一個“補上玉帶”的行為。而這個“補上玉帶”行為的人,就是一個名叫“宋燦”的“知縣(大令)”。

如果僅僅基于以上,從石刻署名姜澤恩的已有信息來看,本條“文恪公裔孫宋大令燦補帶處姜澤恩書”石刻時間和所記內(nèi)容應該是在清末民國這一段時間勒石的,至少在姜澤恩的生卒時間內(nèi)。因為按一般摩崖石刻的規(guī)律來說,石刻內(nèi)容中的記事,應當和刻石時間差不了多少,如同在廬山山南秀峰景區(qū)內(nèi)王陽明的《記功碑》。但也有些例外,所記之事是已發(fā)生很久了的也有,如廬山山南白鹿洞景區(qū)“鹿眠處”等石刻,所記之事就是發(fā)生許久的。所以,這一石刻的刻石時間具體時間應該是在清末民國這一段時間,但是所記載的內(nèi)容,“文恪公裔孫宋大令燦補帶”的故事,只能推斷應該是發(fā)生在康熙三十一年,也就是公元1692年“宋犖棲賢寺贈帶”后至民國初這段時間的。

抱著謹慎的態(tài)度,筆者又在手頭上的文字資料和網(wǎng)上資料中再次尋找了起來,這一次,就是找一找從康熙三十一年至民國時間內(nèi)的二百多年歷史中,是否有“宋燦”的記載。

首先,從石刻的內(nèi)容中,知道了這個叫宋燦的人是做了知縣的,故此去查閱一些清代資料,在清代余成龍于成龍(1638~1700)為漢軍鑲紅旗人,字振甲,號如山,謚襄勤,歷史稱“小于成龍”)所著的《撫直奏稿》中有如下記載:“康熙二十五年,二月,乃擢公(注,余成龍)直隸巡撫。三月朔,上御養(yǎng)心殿召對。。。。。。。十二月,請免水淹沙壓地土錢糧。疏略曰:“任縣地勢低洼,為諸水會注之區(qū),金滏河淤塞,內(nèi)溢無從宣泄,致積水成泊,淹沒地共七百八十八頃七十九畝零。成安縣逼近漳河,屢遭坍沒沖壓地,共二百頃三十三畝零。臣巡歷之時,至任安二縣。親履踏勘?;蚍e水成泊,一望汪洋,或水沖沙壓,無地耕犁。若責以包賠無地之糧,勢必流離失所。仰皇仁將淹沒沙壓地畝錢糧準其豁免。俟水退可耕之日,即令當年起科?!鄙蠌闹?。復請免寧晉縣水渰沙壓地土錢糧,上從之。薦原任栢鄉(xiāng)知縣邵嗣堯、元城知縣陳偉、邯鄲知縣宋燦,不允?!?/p>

又在網(wǎng)上查得一些信息,一:“《天門政府志》內(nèi)‘清道光元年至宣統(tǒng)三年天門縣知縣更迭表’條目內(nèi)查得:‘宋燦,浙江山陰(人),光緒三十二至三十三年(任天門知縣),監(jiān)生(出身)’”。9。二:在《徽州大事記》查得“宣統(tǒng)三年(1911),武昌起義后,徽州知府許月涵、歙縣知縣宋燦棄官逃跑。徽屬各縣相繼光復”10。三:2020-01-29安徽江紅波先生發(fā)表在網(wǎng)絡上的《陶行知與屯溪華山起義》一文中,有“辛亥革命波及徽州,“宣統(tǒng)三年八月武昌革命軍起,各省應之,徽州知府許月涵、歙縣知縣宋燦棄官去?!禄杖碎_七縣會議,知府許月涵、歙縣知縣宋燦皆棄官去九江。……”11

另又在網(wǎng)上一廬山景點的旅游詞介紹中,發(fā)現(xiàn)“……宋燦,生卒年不詳,號蓉塘、居廬山后更號為匡廬居士,室名翠微山館、懷白樓。江蘇蘇州人。廬山小天池附近有其民國五年所建別業(yè)……”12。

其它,竟沒有更多的信息查得。

故根據(jù)筆者已查到的“宋燦”先生的信息,以及“文恪公裔孫宋大令燦補帶處姜澤恩書”摩崖石刻書寫人“姜澤恩”的一些信息,初步判定本石刻中所記錄的“文恪公裔孫宋大令燦”,估計應該是《天門政府志》,《徽州大事記》以及《陶行知與屯溪華山起義》中所記載的那位“宋燦”先生。而且這幾處記載的“宋燦”應該是一個人,更有可能與廬山景點的旅游詞介紹中的“宋燦”也是一個人。

故,姜澤恩先生所記“文恪公裔孫宋大令燦補帶處”一事,估計是清末民國初年的那位“宋燦”先生,旅居廬山后,游覽棲賢寺,發(fā)現(xiàn)棲賢寺珍藏“八寶”之一的“玉帶”遺失后,又依本家宋犖“留帶鎮(zhèn)寺”的故事,再補一了一條玉帶吧。

“文恪公裔孫宋大令燦補帶”之軼事,亦有可能就是發(fā)生在清末民國這一段歷史歲月中吧!

辜以初考,以茲補益!

參考文獻:

[1、2]:援引廬山市(原星子縣)陳再陽先生所著的《摩崖碑刻》;

[3、4]:援引姜南星主編的《星子縣志》(1988年版);

[5] :援引《廬山指南》(民國二十二年商務印書館發(fā)行)

[6] :援引吳宗慈《廬山志》(臺灣明文書局臺灣明文書局出版);

[7] :援引清宋犖著《西陂類稿》;

[8、9、10、11、12]:均援引自互聯(lián)網(wǎng)資料(文內(nèi)有注明)。

二零二一年霜降后一日于廬山南

補:

本文兩張圖片,均為筆者親自拍攝,但僅隔一年一月余,該摩崖石刻的清晰度就相差了好遠,如再經(jīng)年月,石刻內(nèi)容亦不可全睹矣!

期待盡快加以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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