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沒了瞎吹（113）——拜謁王船山故居
距離曾國藩故居六十四公里處便是明清偉大思想家哲學家王船山故居?？磥?a href='/shuangfeng/' target=_blank>雙峰和衡陽這倆地方真養(yǎng)人，且養(yǎng)的不是一般的人，要養(yǎng)就養(yǎng)他個一等毅勇侯曾國藩，再不然就是影響中國數(shù)百年的偉大哲學家王夫之。因之，走在這塊圣地，亦有“夫子步亦步，夫子趨亦趨”之態(tài)，不敢胡亂造次。
當下最庸俗的市井俗語說的是，有本事的人能把自己腦袋里的思想裝到別人的腦袋里，把別人口袋里的錢裝到自己的口袋里。這算是個有哲理的玩笑。但能“把自己腦袋里的思想裝到別人的腦袋里”的千古大家，王夫之絕對算得上一個。其他的不說，就說曾國藩、郭嵩燾、譚嗣同、梁啟超到蔣介石和毛澤東等等一大批人杰，他們的腦袋就被王夫之的思想深深地影響過。
曾國藩飽讀詩書，學貫古今，但在評價王夫之時從不吝嗇言辭，他說：“寸衷之所執(zhí)，萬夫非之而不可動，三光晦、五岳崩而不可奪?！背绨葜橐缬谘员怼?/p>
譚嗣同說“五百年來，真通天人之故者，船山一人而已?！痹掚m絕對，但至少說明王夫之的思想已把譚嗣同牢牢地拴在“粉絲”地位之上。
王夫之之后的曾國藩，他憑著文治武功和思想標高，同樣征服了很多人杰的腦袋。
飽讀詩書的蔣介石就非?？粗卦鴩?。他說：“其苦心毅力，自立立人，自達達人之道，蓋以足為吾人之師資矣！”明確表示愿意以曾文正公為師，心甘情愿把腦袋騰出來，讓曾文正公跑馬。
有四個“偉大”稱號的毛澤東，一生最大的思想個性就是批判性，但他對曾國藩則說得更為直白：“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边@話兒說的，我們都覺得不好意思，把粉絲情結(jié)闡發(fā)得沒底線，但至少說明相當一段時間，曾文正公的思想裝進了毛的腦袋里。
王夫之之所以有如此重大的影響力，在我看來，他的思想人格有如下幾個不可忽略的要點：
第一、宋明理學之后，“存天理，滅人欲”的思想成為束縛人的無形絞索，魯迅曾用“鐵桶”形容過。王夫之則反其道而行之，堅定不移反對禁欲主義，倡導天理與人欲不可分，天理即在人欲之中。這是對思想進行松綁式解放運動。對于思想獨立的人杰來說，其震撼性和影響力如同海嘯。
第二、心物（知行）之辯，反對生而知之。這對于湖湘文化經(jīng)世致用之說的繼承和發(fā)揚，起到關(guān)鍵重用。經(jīng)世致用是湖湘文化核心思想，經(jīng)王夫之理論充實和實踐加熱，得到更加系統(tǒng)的理論化提升。
第三、民族主義思想。王夫之是最偉大的民族主義者，一生堅守抗清復明之志，不僅親自主持發(fā)動抗清戰(zhàn)爭，在理論上一直倡導民族主義精神，在現(xiàn)實中堅守民族氣節(jié)。文人而兼有英雄氣，英雄而飽讀圣賢書，王夫之為中華第一人。
這次在衡陽縣拜謁了王船山故居和參觀了他的紀念館，第一次有機會接近這位偉人，收獲良多，不禁慨嘆其學問和人格后繼者匱乏和缺失。北宋大家張載有四句名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仿佛說的就是數(shù)百年之后的王夫之。而王夫之百年之后則有鄧顯赫、曾國藩刊印其書來繼絕學，以至于有譚嗣同以降一大批人物來繼絕學?？墒墙倌?，王夫之的“絕學”難道就真成為“絕學”了嗎？誰再來為往圣繼絕學？
寥落的湘西草堂，破舊的王船山紀念館真使人黯然傷神啊。我們費盡心機砸這砸那，花大力氣學這學那，祖先留下的無數(shù)思想精神瑰寶卻棄之如敝屣，不屑子孫何其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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